有了陸青陽的承諾作為底氣,張淑芬心裡那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她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正式來到了“為民飲食店”的後廚。
起初,後廚原有的老師傅和學徒們對這個空降的,以前還是紡織女工的中年婦女頗有些不以為然,甚至暗中觀望,帶著幾分輕視。
一個顛了大半輩子勺的老師傅私下嘀咕:“找個女工來掌勺?真是胡鬨!這做飯是講究火候和經驗的,不是有把子力氣就行的!”
雖然之前沒專業做過廚師,但張淑芬常年為家人做飯,對食材處理和火候有著樸素的直覺和理解。
而且她還有食譜在手上,按照上麵的配比,做出來的飯菜就是香味十足。
她是真正熱愛烹飪的人。
麵對各種食材,她不是將其視為工作任務,而是帶著一種創造美味的熱情。
她煲的湯,不僅嚴格遵循食譜,更似乎注入了一種“家”的溫暖感覺,湯汁格外醇厚鮮美,層次豐富,陸青陽嘗了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張大姐,你這湯,絕了!比食譜上寫的還好喝!”
張淑芬深知自己半路出家,底子薄,所以她格外虛心好學。
刀工不行,她就每天提前到崗,拿著邊角料反複練習切絲切片;
不懂的烹飪術語,她就追著其他老廚師問個不停。
對於後廚原有的老師傅,她也保持尊重,常常“師傅長師傅短”地請教一些傳統技巧。
她的勤奮和謙遜,漸漸贏得了後廚大多數人的好感。
陸青陽和沈茉暗中觀察了幾天,徹底放心了,甚至可以說是驚喜。
“張大姐這手藝和悟性,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這主廚的位置,看來非她莫屬了。”
……
處理好了穗城新店初期的諸多事務,安排妥當了張淑芬,陸青陽和沈茉的南下之行也接近了尾聲。
京城已是深秋初冬,寒意漸濃,而穗城卻依舊溫暖如春。
想到兩地巨大的溫差,陸青陽細心起來。
他利用自家紡織廠的優勢,外出買了幾塊質地厚實、紋理細膩的羊毛呢料,一塊是溫婉的駝色,一塊是經典的深藏青。
他憑著上一世的記憶,畫了毛呢大衣草圖。
略收腰身,雙排扣等元素,既符合這個時代的整體風格,又隱約帶有時髦感。
他找到廠裡手藝最好的老師傅,將料子和草圖交給他,特意囑咐道:
“師傅,麻煩按這個樣式,趕工做兩件大衣,就按照這個圖紙上的,我這裡有量的尺碼。”
老師傅拿著那幾張與眾不同的草圖,端詳了半天,眼中露出驚奇和讚賞:
“陸廠長,這款式……真精神,比外麵賣的看著挺括好多,您放心,我一定用最好的手藝,儘快給您做出來!”
果然,不過兩三日,兩件嶄新的毛呢大衣便送到了陸青陽手上。
做工精細,針腳密實,版型完全還原了他草圖上的設計,甚至更好。
臨行前夜,陸青陽將裝著大衣的盒子遞給沈茉:“打開看看,回京城路上穿,那邊該冷了。”
沈茉疑惑地打開盒子,看到裡麵疊放得整整齊齊的兩件漂亮大衣時,瞬間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她拿起那件駝色的,觸手是羊毛呢料特有的溫暖和順滑感,款式更是她從未見過的利落和優雅。
“這……這是哪兒買的?真好看!”
沈茉又驚又喜,她雖然對穿著不特彆講究,但愛美是女孩子的天性,這樣漂亮又質感好的大衣,她自然是喜歡的。
“不是買的,”陸青陽笑著看她,“我畫了個樣子,讓廠裡老師傅給你做的,試試合不合身?”
沈茉小心翼翼地穿上那件駝色的大衣,站在招待所的穿衣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