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位戴著口罩中年女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她怎麼樣?”
馬紅霞也擠到前麵,眼淚又湧了出來:“大夫,我閨女……”
“病人叫劉小花是吧?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是高熱引起的暈厥,體溫燒到了39度8,初步診斷是重感冒引發急性支氣管炎,加上勞累過度,身體底子有點虛,一下子扛不住了。”
聽到這話,趙銳和馬紅霞幾乎同時長長鬆了一口氣,身子都有些發軟。
“那……那現在……”趙銳趕緊追問。
“已經用了退燒針,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醫生說著,從白大褂口袋裡拿出幾張單據,“去辦一下住院手續吧,誰是她家屬?”
“我,我是她娘。”馬紅霞連忙應道。
“我去辦!”趙銳幾乎是搶著從醫生手裡接過那幾張印著藍色複寫紙字跡的單據,動作快得生怕彆人跟他爭。
他看了一眼單據末尾用紅章蓋著的“預繳住院費30元”的字樣,毫不猶豫地摸向自己口袋。
陸青陽按了一下他的肩膀,低聲道:“我來吧,小花是我的員工。”
等他辦完手續回來,劉小花已經被轉移到了內科病房。
那是一間大病房,擺放著七八張鐵架病床,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藥味。
劉小花躺在靠窗的一張床上,雙目緊閉,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似乎平穩了一些。
馬紅霞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握著女兒沒打針的那隻手,輕輕摩挲著,眼圈還是紅的。
趙銳放輕腳步走過去,站在床尾,默默地望著。
病房裡還有其他病人和家屬,低聲交談著,收音機裡隱約傳來“……為實現新時期的總任務而奮鬥……”的廣播聲。
陸青陽和沈茉沒有跟進病房,體貼地給了他們空間。
過了一會兒,護士來量體溫。
趙銳立刻緊張地湊上前問:“同誌,她體溫降了點嗎?”
護士看了看水銀溫度計:“38度不到了,比剛才好多了,退了燒人就會慢慢醒的,你們家屬留一個看著就行,彆都擠在這兒。”
馬紅霞連忙點頭:“哎,好,謝謝同誌。”
護士走後,病房裡又安靜下來。
趙銳沒找凳子,就那麼靠著冰冷的牆壁站著,眼睛始終沒離開劉小花的臉。
馬紅霞看了看他,歎了口氣:“小趙啊,今天多虧你了……要不是你……”
說著她又有些哽咽。
“嬸子,您彆這麼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是我……是我沒早點發現小花不舒服。”
馬紅霞搖搖頭:“這孩子就是強,病了也不說……”
她看著趙銳那副失魂落魄又強打精神的樣子,心裡似乎明白了什麼,沒再繼續說下去。
病房門外,走廊燈光略顯昏黃。
沈茉和陸青陽並未走遠,隻是體貼地站在稍遠處的窗邊,既能留給裡麵的人空間,又能在需要時及時幫忙。
沈茉透過門上的玻璃小窗,看著病房內的景象,趙銳靠著牆,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病床上,那專注又帶著心疼的眼神,
“青陽,我看這情況……你這位同學,好像對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