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香香。
他當即打了個長途電話回穗城廠裡,找到了包香香。
“香香姐,海市這邊攤子要鋪開了,設計、生產、銷售,一攤子事,這邊需要一個總攬全局的人,我第一個想到你,怎麼樣,有沒有興趣過來挑這副擔子?”陸青陽開門見山。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能聽到細微的呼吸聲。
包香香現在在服裝廠裡是絕對的骨乾,從生產到品質把控都得心應手,人際關係也處理得妥帖。
去海市,意味著要從頭開始,挑戰更大,但也無疑是更廣闊的天地。
“陸廠長,您信得過我,我就去。”
包香香的聲音很快傳來,沒有多餘的廢話,帶著她一貫的乾脆和擔當,“穗城這邊的工作,我會儘快交接好。”
“好,”陸青陽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來了之後,設計師的定奪,門店的管理,還有和本地各個部門的打交道,都要你多費心,這邊的情況比穗城複雜,但也更有施展的空間。”
掛了電話,陸青陽心裡踏實了大半。
包香香能力強,心思細,更重要的是算是自家人,值得信賴。
有她坐鎮海市,他才能放心地將更多精力投向更遠的布局。
包香香到海市沒幾天,就跟著陸青陽把幾條主要的商業街和隱藏在裡弄的小裁縫鋪子都轉了個遍。
她看東西細,不隻看款式,更留意針腳、鎖邊和裡襯的處理。
在一條不算起眼的支馬路邊,有個小小的門麵,掛著個簡單的“巧手裁縫”牌子,玻璃擦得鋥亮。
包香香隔著玻璃,目光被掛在裡麵的一件淺丁香色連衣裙吸引住了。
那裙子樣式簡潔,沒有多餘的裝飾,唯獨在腰側做了幾道不起眼的活褶,一下子讓整條裙子有了流動的線條感。
她推門進去,鈴鐺輕響。鋪子不大,裡麵一位頭發花白、戴著老花鏡的母親正低頭踩著縫紉機,節奏均勻而急促。
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坐在旁邊的小凳上,正低著頭,用小巧的熨鬥小心翼翼地熨燙一件襯衫的領尖。
見有客來,姑娘抬起頭,露出清秀的臉龐,眼神明亮而沉靜。
“同誌,要做衣服還是修改?”
包香香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近那件丁香色的裙子,伸手輕輕摸了摸裙擺的卷邊。
針腳細密勻稱,幾乎看不見線跡,內襯的縫合處也處理得乾淨利落。“這裙子是你們自己做的?”
“是我畫的圖,我和我媽一起做的。”姑娘放下熨鬥,站起身。
她母親也停下踩踏板的動作,從老花鏡上方看過來,目光裡帶著手藝人的審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