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詩詩握著麥克風的指尖微微泛白,卻依舊挺直脊背,目光平靜地掃過台下密密麻麻的觀眾。那些或好奇、或審視、或帶著明顯排斥的眼神,像細密的針,輕輕紮在她的心上。
前排座位上,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觀眾手肘撐著扶手,側頭對身旁的女伴低聲說道:“看,是來自東方的歌手,據說要翻唱艾琳娜的一首歌。”
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看熱鬨的隨意,而身旁的女伴立刻皺緊了眉頭,紅唇撇出明顯的不屑。
“華夏女人怎麼可能唱好艾琳娜的歌?你聽聽艾琳娜的轉音,再看看她這副樣子,我一點都不喜歡。”她說著,還故意往旁邊挪了挪身子,仿佛多看秦詩詩一眼都是冒犯。
議論聲順著觀眾席往後蔓延,後排一位穿黑色連帽衛衣的男生更是直接掏出手機,對著舞台錄了段視頻,嘴裡還念念有詞地吐槽:“si的團隊是不是瘋了?找個華夏歌手來當幫唱嘉賓,這不是來丟人的嗎?艾琳娜的歌是隨便誰都能翻唱的?”
他的聲音不算小,周圍幾位觀眾也跟著點頭附和,有人甚至小聲笑了起來,那些笑聲像細碎的玻璃渣,硌得人心裡發慌。
不過,在這片不太友好的議論聲裡,也藏著幾道格外明亮的目光。觀眾席右側的角落裡,幾位華夏觀眾猛地坐直了身體,其中一個紮著高馬尾的女生激動地攥住了同伴的手,聲音裡滿是驚喜:“是詩詩女神!她居然來國了!你聽她的英文發音,也太穩了吧!”
她身旁的男生也跟著點頭,眼裡閃著驕傲的光:“之前就聽說她在練英文歌,沒想到居然能站上si的演唱會舞台,太牛了!”
但這些零星的支持,很快就被更大的議論聲淹沒。然而,無論台下的觀眾們是歡呼雀躍、熱烈鼓掌,還是無動於衷、沉默不語,秦詩詩都毫不理會,她全神貫注地沉浸在自己的歌聲之中,繼續儘情地演唱著。
她在台上穩穩地唱著,每一個轉音都處理得細膩,每一句歌詞都飽含情緒,可台下的反應卻始終淡淡的。
有人低頭刷著手機,有人和身邊人低聲聊天,還有人乾脆靠在椅背上,眼神放空。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秦詩詩微微鞠躬,台下的掌聲才稀稀拉拉地響了起來——她快速掃了一眼,大概隻有三分之一的觀眾抬起了手,那些掌聲像被風吹散的柳絮,輕飄飄的,沒什麼力量。
秦詩詩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澀澀的疼。她下意識地攥了攥裙擺,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可臉上依舊維持著得體的微笑。
很快,第二首歌的伴奏響了起來,是她自己選的一首抒情曲,講述一對老人從青澀相戀到白發蒼蒼的愛情故事,旋律舒緩,歌詞溫柔。
她對著麥克風深吸一口氣,在心裡悄悄對自己說:“秦詩詩,彆認輸,哪怕隻有一個人認真聽,也要唱好。”
這一次,她閉上眼,將自己完全代入歌曲的故事裡——聲音裡帶著對青春的懷念,對愛情的珍視,對時光的溫柔,那些細膩的情緒順著麥克風,一點點飄向台下。
原本低頭刷手機的觀眾,手指漸漸停了下來;正在聊天的人,也慢慢放低了聲音;靠在椅背上的人,悄悄坐直了身體。整個演唱會現場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隻剩下秦詩詩的歌聲在空氣中流淌。
有人悄悄拿出手機,對著舞台錄像;有人輕輕跟著旋律晃起了頭;還有人眼裡泛起了淚光,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故事。
當最後一句歌詞落下,秦詩詩緩緩睜開眼,台下安靜了兩秒,隨即響起了比第一首歌熱烈得多的掌聲——這一次,超過一半的觀眾都抬起了手,掌聲像潮水般湧來,甚至有人小聲喊著“再來一首”。
秦詩詩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一個真心的微笑,她對著台下深深鞠躬,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謝謝大家。”
幫唱任務完成,她快步走下舞台,剛進後台休息室,王靜嫻就拿著一條毛巾迎了上來,臉上滿是欣慰:“詩詩,你今天表現太棒了!超過一半觀眾都為你鼓掌了,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王靜嫻是秦詩詩的經紀人,跟著她跑了不少場子,看著她從國內的小舞台一步步走到國際賽場,心裡既驕傲又心疼。
秦詩詩接過毛巾,擦了擦額頭的薄汗,苦笑著搖了搖頭:“王姐,你就彆安慰我了。第一首歌的反應我看得清清楚楚,第二首雖然好點,但離‘好’還差得遠呢。”
她坐在沙發上,拿起桌上的溫水喝了一口,聲音輕輕的,“我沒那麼脆弱,這點挫折還打不倒我。”
王靜嫻坐在她身邊,無奈地歎了口氣,拿出手機,點開一條評論給她看:“你看看這些評論,好多艾琳娜的粉絲故意找茬,說你唱得不如原唱,還有人拿你的國籍說事兒,太氣人了!”
手機屏幕上,滿是“華夏歌手就彆來湊國際舞台的熱鬨了”“翻唱得一點靈魂都沒有”之類的惡評。
秦詩詩掃了一眼,輕輕把手機推了回去,語氣卻很堅定:“王姐,彆氣了。他們不認可我,是因為還沒看到我的實力。慢慢來,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知道,華夏歌手也能唱好英文歌,也能站在國際舞台上發光。”
王靜嫻看著她眼裡的光,心裡既心疼又驕傲,她知道秦詩詩表麵平靜,心裡肯定不好受,可她從來不在彆人麵前示弱。王靜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姐相信你,咱們一步一步來,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秦詩詩看了看窗外,夜色已經深了,後台的工作人員還在忙碌著,搬運設備的聲音、討論流程的聲音此起彼伏。她揉了揉太陽穴,語氣帶著一絲疲憊:“王姐,我有點累了,咱們先回酒店吧?”
“好,我去跟si的經紀人打聲招呼。”王靜嫻很快就回來了,“他們想留咱們等演唱會結束一起吃晚飯,我替你婉拒了,知道你現在想休息。”
車子駛離演唱會現場,窗外的霓虹燈一閃而過,將車廂裡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秦詩詩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麵陌生的街景。王靜嫻坐在副駕駛座上,回頭看了她一眼,沒多說什麼。
車廂裡安安靜靜的,沒人說話,各自都在想著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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