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九鼎冷著臉扭過去回望,惡狠狠說:“你再開口,我就把繩子套在你脖子上,拖著你的腦袋走。”
張鎖子嗚咽了聲,真的不再出動靜了。
徐綺心裡有數,料想張鎖子這個人的膽子也就夠撐他潑桶水,再叫喚兩聲的。
劉家人誤會他與牛秧兒的關係,他也沒站出來澄清,反倒是讓牛秧兒一人承擔了所有。
她輕蔑地哼了聲,心想牛氏母女當初給他飯吃,還不如拿飯喂條狗,至少也能在關鍵時候朝劉家人狠狠咬兩口。
“不過,”譚九鼎的話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單憑確認了兩條繩痕也不能肯定,那痕跡就跟劉氏的死有關。”
“也或許是她生前被劉家人動了家法,用繩子捆了,受了天大的委屈後,自己掙脫跑掉,想不開跳了河。”
譚九鼎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徐綺癟了癟嘴。“所以,才更應該去劉家看看啊,究竟是哪種可能,要探過劉家人的態度才知道。”
“那就乖乖在船上等邱啟名回來吧。”
“唔……”徐綺被堵得無話可說,最終挫敗地垂下了肩膀。
看來譚九鼎是絕無可能改變主意了。
她隻好在心裡祈禱,希望邱啟名機靈點,多挖些劉家的消息回來。
徐綺這麼想著,不料邱啟名的表現遠遠超乎她的預期——
他直接把劉正本人綁了回來!
徐綺隨譚九鼎回到船上,看見那垂頭喪氣的陌生男人時,驚喜不已。
即使她沒見過劉正,但還是一眼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個頭不高,手腳精壯,雙手裡外遍布老繭,長有濕瘡,與驛夫告訴她的河工身份正好吻合。
況且,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張鎖子還被捆著呢,就跳腳要去撕咬此人了,這回看起來才有一條好狗的影子。
譚九鼎命人將他們分彆關押,一個留在甲板上,一個先扔進底艙。
趁他忙公事時,來向徐綺興師問罪的人就換成了邱啟名。
“三小姐!您怎麼能隨便離船呢?可嚇死我了!”年輕千戶官驚慌失措地打量她,生怕她掉一根寒毛似的。
發現她渾身濕透時,兩隻圓眼都要瞪出來了。
“發生何事了?快,再往三小姐屋裡加一個炭盆!再燒一盆熱水來!”
“無妨無妨,”徐綺還不想熱死在艙房裡,她打著哈哈爬上床榻,把自己裹進了被中,“你們先出去吧,我收拾一下濕衣服。”
其實是不想再聽人嘮叨。
邱啟名識趣地帶人離開,關上了門。外麵立刻就傳來他嗬斥手下看護不力的吼聲。
徐綺一抖,心想這一個兩個平日看起來嗬嗬哈哈的,實際上都不好惹。
這回她算是摸清楚了,以後類似的小算盤得掂量著打。
現在劉正和張鎖子都在船上了,劉氏真正的死因呼之欲出。
她得趕緊讓自己退燒,好說服譚九鼎彆把她也像犯人一樣關起來。
將她排除在案件之外。
倘若劉氏真的死於丈夫劉正之手,那她必須弄清楚,對方是如何做到讓她“自溺身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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