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擷芳渡還是重要案發現場。
雖說那密室已經被清理勘查得乾乾淨淨,但聽媚卿的意思,樓中還有不少知道什麼卻不敢言的證人。
倘若縱火之人是為了滅口……
徐綺咬緊牙,提著裙擺拚命緊追譚九鼎的步伐,與逃難的人群逆流而行。
當他們趕到,擷芳渡已成一片火海!火光映在汴河水波中,恍若一座來自地府的樓閣,以煙為頂,以火為牆。
火軍的引水救火在驟起的烈風中根本無濟於事,隻能儘量推倒下風向的牆體,努力控製火勢不要蔓延。
燒成這樣,沒逃出來的人已經救不回來了。
媚卿癱軟在火軍的忙碌中,像被抽走了下半身的骨頭,呆呆望著大火無法動彈。
意外的是,旁邊還站著幾個衙役。連苗紀也在。
衙役們用鐵尺叉著媚卿細軟的脖子,顯然已經將她當做重犯對待。
不用問,這一定是苗紀的命令。
“苗州尊為何在此?”
一個多時辰前才剛在知州衙門告彆。
苗紀壓下意外,緊蹙眉頭。“下官受先生所言啟發,想再訊問幾個樓內下人,誰知半路就看見這裡起了大火!”
“火勢暴漲,定是人為!”
他目光含怒,指著媚卿:“此女身為樓中妓子,本不該離開,如何在這種時候偏偏出門?以下官之見,大有嫌疑!”
若站在苗紀的視角,他會懷疑媚卿也沒錯。
徐綺剛想張口替媚卿辯解幾句,可轉念一想:即使起火之時他們在一起,也不能保證媚卿無辜。畢竟延遲起火的法子,她拍拍腦門就能想起七八九十種。
媚卿和火來得確實太巧了。
苗紀下令將媚卿押回州衙,又馬不停蹄帶人朝關帝廟的火場奔去。
這一南一北,幾乎把整個南關市集都包圍在了火光之中。讓人有被圍困在絕境中的絕望感。
越是這樣,徐綺反而越能冷靜下來了。
她沉著臉,問譚九鼎:“看來我們釣魚釣上來個妖怪。你覺得是誰?趙祿?胡青?蔡與正?還是……”
譚九鼎想了想,臉色也難看至極,說:“他們怎麼不能是同一夥人呢?”
這時,一個邱啟名手下的人快速來報:
“報憲台,關帝廟火勢危急,殃及四周商鋪無數,恐傷亡慘重。”
“嘖。”
譚九鼎看了一眼擷芳渡。“火軍光這裡就應接不暇了。苗州尊呢?”
“剛才卑職與他擦肩而過。”
“他手底下那些衙役估計也不夠用,你去告訴邱啟名,讓他速速聯絡徐州衛,就說此處火情係人為,疑似叛亂,叫他們速來支援!”
“是!”
能動用衛所軍兵,就必須得扣這麼個帽子,不是真的也得當真的來。
“譚九鼎,”徐綺眼眸一緊,想起什麼,“關帝廟附近商鋪……安家湯藥鋪就在那裡!”
譚九鼎一震,猛地回頭看向北邊赤熱紅光。
徐綺的話還在他耳邊繼續震動他緊繃的弦:
“擷芳渡、安家湯藥鋪,沒錯了,他們是衝著我們來的。”
“……不好,”男人騰起糟糕的預感,“南鶴醫館和生生堂?”
他話音落,徐綺已經扭頭朝城內狂奔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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