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這次帶來幾個更貼近鄉野秘聞、充滿古舊器物與詭異禁忌的短篇靈異民間故事,寒意如影隨形:
故事一:《壓棺石》
黑水溝一帶下葬有個老講究:棺材入土前,需在棺頭壓一塊青黑色的“鎮魂石”,石上刻“永鎮”二字,意為壓住亡魂,使其安眠,不入陽間作祟。此石一旦壓上,非遷墳動土,永世不得挪動。
村東頭老光棍孫瘸子死了,無兒無女,是村裡湊錢草草埋的。下葬那天,管事的老村長特意讓人從村口老河灘尋了塊巴掌大、沉甸甸的青黑卵石,用鑿子草草刻了“永鎮”二字,壓在了薄皮棺材的棺頭位置。
幾年後,村裡修路,恰好要經過那片亂葬崗。工程隊嫌遷墳麻煩,又見孫瘸子墳頭荒草萋萋,無人祭掃,便自作主張,把那墳平了,棺木連同那塊壓棺石,胡亂推進了旁邊的深溝裡填埋。
怪事就從那晚開始。
先是負責推平墳頭的推土機手大牛,半夜聽到自家院門被拍得山響,一個沙啞淒厲的聲音在門外哭喊:“我的石頭呢…還我石頭…壓不住啦…壓不住啦…”大牛嚇得用被子蒙住頭,那拍門聲和哭喊聲在村裡響了一夜,直到雞叫才停。
第二天,村裡好幾戶人家都聽見了。更邪門的是,村口老河灘那塊原本產青黑卵石的地方,一夜之間變得寸草不生,泥土翻湧,像是被什麼東西從下麵拱過,散發出濃烈的土腥和…淡淡的屍臭味。
緊接著,村裡開始丟東西。不是值錢物件,全是些沉甸甸的石頭——磨盤上的小石碾、豬圈裡的壓欄石、甚至誰家門口墊腳的石墩子,都不翼而飛。丟石的地方,地上總留著幾個濕漉漉的、像是赤腳沾著泥巴的腳印,腳印的走向,都隱隱指向被填埋的深溝方向。
恐懼在村裡蔓延。老村長拄著拐杖,看著深溝那片新填的土,臉色鐵青。他顫巍巍地帶著幾個膽大的後生,扛著鐵鍬來到深溝邊。
“挖!把孫瘸子的棺材挖出來!”老村長下令。
後生們硬著頭皮開挖。新土鬆軟,很快挖到了那口薄皮棺材。棺材已經朽爛不堪,被土石壓得變了形。然而,讓所有人頭皮發麻的是——棺材蓋,竟然是從裡麵被頂開的!棺內空空如也,隻有一股濃烈的腐臭味。
“找…找那塊石頭!”老村長聲音發顫。
眾人忍著恐懼,在棺材周圍和填埋的土裡翻找。終於,一個後生尖叫起來——在棺材原本棺頭的位置,散落著幾塊青黑色的碎石片!上麵還能勉強辨認出“永鎮”二字的殘痕!顯然,這塊石頭是從內部被一股可怕的力量生生崩碎的!
就在這時,一個眼尖的後生指著深溝邊緣的陡坡,牙齒打顫:“…那…那是什麼?”
眾人望去,隻見陡坡濕滑的泥地上,赫然印著一串清晰的、向上攀爬的腳印!那腳印深陷泥中,五指分明,帶著濕泥,正是村裡丟石頭那晚出現的腳印!腳印一路向上,消失在溝沿的荒草叢裡…
“他…他出來了…”老村長麵如死灰,“沒了鎮魂石…他壓不住了…他在找東西壓自己…”
當天夜裡,村裡家家戶戶都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像是在拖拽著極其沉重的東西。還有石塊滾動、壘砌的“咕嚕”聲,在村子的各個角落響起,時遠時近,徹夜不息。
天亮後,膽戰心驚的村民發現,孫瘸子那座被推平的墳包原址上,不知被誰用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石頭,重新壘起了一個歪歪扭扭、醜陋不堪的小墳堆。墳堆的最頂端,壓著一塊沾滿濕泥、不知從誰家豬圈裡搬來的壓欄石…
沒人敢再動那個石頭墳堆。路過的人,都遠遠繞開,仿佛能聽見石頭堆下,傳來沉悶的、滿足的歎息,以及一種令人牙酸的…被重物死死壓住的蠕動聲。
故事二:《問米婆的紅線》
清水鎮有個問米婆,人稱陳婆婆,據說能通陰陽,幫活人問逝者之事。她問米時有個規矩:隻問三事,多問不靈。事主離開時,她會悄悄在其手腕係上一根極細、幾近透明的紅絲線,叮囑三日內不得沾水,不得解開。若紅線自行脫落,則無礙;若三日後紅線仍在,需立刻回來尋她。
鎮上的李裁縫,中年喪妻,悲痛欲絕。聽聞陳婆婆靈驗,便帶著厚禮上門,想問亡妻在下麵可好,可有未了心願。
陳婆婆燃香,撒米,口中念念有詞。片刻,她身體微顫,聲音變得尖細,竟似李裁縫亡妻的口吻:“…夫君…我冷…下麵濕氣重…給我燒件厚實的襖子…要…要你親手做的…針腳密些…”
李裁縫淚流滿麵,連連答應。又問了兩件瑣事,亡妻一一作答。三件事問完,陳婆婆身體一軟,恢複了常態,顯得疲憊不堪。她依規矩,在李裁縫左手腕係上一根幾乎看不見的紅線。
李裁縫千恩萬謝回家,立刻翻出最好的料子,日夜趕工,為亡妻縫製一件厚實的棉襖。他心緒激動,日夜思念亡妻音容,早把陳婆婆關於紅線的叮囑忘在了腦後。第二天洗手時,水沾濕了手腕,他也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