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這次帶來幾個更貼近鄉土器物與古老禁忌的短篇靈異民間故事,寒意如老宅地氣,悄然滲出:
故事一:《老銅煙鍋》
村西頭老光棍陳三爺,有杆祖傳的老銅煙鍋,黃澄澄,油光水滑,煙嘴是塊溫潤的墨玉。他嗜煙如命,整日吧嗒著。但村裡老人都知道一個秘密:這煙鍋,夜裡不能抽!尤其子時過後。說是夜深人靜時抽它,煙鍋裡燒的不是煙絲,是活人的精氣,煙油裡聚的不是灰,是枉死鬼的怨氣。
陳三爺仗著陽氣旺,從不信邪。這晚打牌到深夜,煙癮犯了,摸著黑就點上了那杆老銅煙鍋。火星在黑暗中明明滅滅,一股異於尋常的、帶著淡淡腥甜和腐朽氣味的煙霧彌漫開來,吸入肺裡,竟有種詭異的舒坦感,讓人飄飄欲仙。
正抽得愜意,陳三爺忽然覺得煙杆微微發燙,煙鍋頭上的火星也變成了幽綠色!借著這點綠光,他無意間瞥了一眼煙嘴那塊墨玉——玉裡竟不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一張模糊扭曲、痛苦哀嚎的陌生男人麵孔!那麵孔像是被煙霧困住,正瘋狂地撞擊著玉壁!
陳三爺嚇得手一抖,煙鍋差點掉地上。他慌忙想熄火,可那煙鍋裡的火星像粘住了一樣,怎麼也磕不掉。幽綠的煙霧越來越濃,帶著刺骨的寒意,竟開始主動往他口鼻裡鑽!同時,他耳邊響起了淒厲的哭嚎和怨毒的詛咒,像是無數個聲音重疊在一起:“還我命來…吸乾你…吸乾你…”
陳三爺隻覺得渾身發冷,力氣像被瞬間抽空,眼前發黑。他驚恐地看到,那墨玉煙嘴裡的男人麵孔,正對著他露出一個極其怨毒的笑容,嘴巴一張一合,仿佛在吸食著什麼!而自己呼出的氣息,竟帶著淡淡的灰黑色!
他拚儘最後力氣,將那滾燙的煙鍋狠狠摔在地上!墨玉煙嘴“啪”地碎裂,一股濃稠如墨、散發著惡臭的黑煙“嗤”地一聲從斷裂處噴出,瞬間消散在空氣中。煙鍋裡的火星也終於熄滅了。
陳三爺癱倒在地,麵如金紙,大病一場,咳出的痰都是灰黑色的。那杆祖傳的老銅煙鍋,被他用紅布包了,深埋在後山亂葬崗。可自那以後,陳三爺的身體就徹底垮了,整日病懨懨的,像被掏空了精髓。更邪門的是,每到深夜,他埋煙鍋的地方,總有一小片土地寸草不生,隱隱散發著淡淡的煙草味和…若有若無的哀嚎。
故事二:《守夜飯莫動筷》
鄉下守靈,孝子賢孫在靈堂通宵,主家會備些簡單的飯食放在靈前,稱為“守夜飯”。規矩是:此飯是供亡魂和巡遊陰差享用的,活人絕不能動筷!動了,便是搶了亡魂的食,輕則招災,重則被勾了魂去頂替。
村東趙老爹去世,兒子趙有福守靈。後半夜餓得前胸貼後背,看著靈前那碗撒著幾片臘肉、冒著熱氣的白米飯,饞蟲直勾。心想:“爹生前最疼我,吃他一碗飯怎麼了?再說,這都什麼年代了,還信這些!”他左右看看無人,端起碗,狼吞虎咽地扒拉起來。
飯剛下肚,趙有福就覺得一股寒氣從胃裡直衝四肢百骸,凍得他牙齒打顫。靈堂裡的長明燈火苗猛地一縮,變得幽綠搖曳。供桌下,似乎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滿足的歎息。
趙有福心裡發毛,強裝鎮定。第二天出殯倒還順利。可回家後,他就開始不對勁。總覺得餓,怎麼吃都吃不飽,尤其想吃那種撒著臘肉的白米飯。而且身體越來越冷,大夏天也要裹著棉襖。
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開始“怕光”。白天精神萎靡,昏昏欲睡,一到晚上就精神抖擻,尤其喜歡在陰暗角落待著。鏡子裡,自己的臉色也一天比一天青白,眼窩深陷,活像個…餓死鬼。
村裡懂行的老人看出端倪,厲聲問他是否動了守夜飯?趙有福不敢隱瞞。老人跺腳長歎:“晚了!你搶了陰差的供奉,那陰差沒吃飽,就把你爹的‘餓鬼道’報應,轉嫁到你身上了!你現在就是個活著的‘餓殍’!”
果然,趙有福的“餓病”越來越重。他瘋狂地吃東西,肚子鼓得像皮球,卻依然喊餓,眼神空洞貪婪。身體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皮膚緊貼著骨頭,青筋畢露。最後,在一個寒風呼嘯的深夜,他無聲無息地死在自家米缸旁,嘴裡塞滿了生米,手裡還死死抓著一塊冰冷的臘肉。而他的肚子,卻詭異地癟了下去,仿佛裡麵的東西都被掏空了。
下葬那天,有人看見一隻瘦骨嶙峋、毛色暗淡的老黑狗,在趙有福的新墳前,把一碗撒著臘肉的白米飯吃得乾乾淨淨,然後對著墳頭,發出了幾聲如同嗚咽般的低嚎。
故事三:《問米婆的紅線》續篇)
自從李裁縫在亡妻墳前燒了帶血的棉襖,手腕紅線被“扯”出後,清水鎮再無人敢找陳婆婆問米。她的院子徹底荒了,院門緊鎖,蛛網密布。
鎮上的潑皮無賴王二,不信邪,又貪圖陳婆婆屋裡可能藏著的“問米錢”。一個月黑風高夜,他翻牆進了小院。院裡死寂,堂屋門虛掩著,透出一股濃烈的黴味和…淡淡的血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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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摸進堂屋,借著月光,隻見翻倒的藤椅還在原地,地上厚厚的灰塵中,果然散落著幾枚銅錢!他大喜,彎腰去撿。手指剛碰到銅錢,突然覺得手腕一緊!低頭一看,一根極細、鮮紅如血的紅線,不知何時已無聲無息地纏上了他的手腕!紅線另一頭,隱沒在堂屋最深處的黑暗中。
王二嚇得魂飛魄散,想扯斷紅線,那線卻像活物般越纏越緊,勒進皮肉,冰冷刺骨!黑暗中,傳來一個蒼老、乾澀、如同砂紙摩擦的聲音:“…來了…就彆走了…正好…缺個‘線軸’…”
王二驚恐地看到,黑暗中緩緩“坐”起一個佝僂的身影——正是陳婆婆!或者說,是她的“東西”!她的身體乾癟得像風乾的橘子皮,臉上卻塗著詭異的慘白脂粉和兩團猩紅的腮紅,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黑洞洞的口腔。最恐怖的是她的雙手和雙臂,纏繞著密密麻麻、數不清的鮮紅絲線!那些紅線如同活蛇般蠕動,有些深深勒進她的皮肉,有些則延伸向黑暗深處,不知連著何方。
“來…幫我纏線…”陳婆婆?)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誘惑。她抬起枯爪般的手,輕輕一勾。纏在王二手腕上的紅線猛地一拽!
王二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整個人被拖得離地飛起,重重摔在陳婆婆腳邊!無數根冰冷滑膩的紅線,如同嗅到血腥的螞蟥,瞬間從四麵八方纏上了他的身體!勒進皮肉,纏住骨骼!他想尖叫,喉嚨卻被一根紅線死死勒住!
在意識徹底消失前,王二最後看到的景象是:陳婆婆那張塗脂抹粉的怪臉,湊得極近,黑洞洞的嘴巴裡,伸出一條同樣鮮紅的、分叉的舌頭,舔了舔他因恐懼而圓睜的眼睛…然後是無儘的黑暗和…永無止境的、纏繞靈魂的冰冷紅線…
幾天後,有膽大的從門縫窺視陳婆婆的小院。隻見那翻倒的藤椅上,端坐著一個模糊的、纏滿紅線的身影。身影的腳邊,多了一個蜷縮的、同樣被紅線裹得密不透風的“繭”。夜風吹過,院裡的紅線隨風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如同無數冤魂嗚咽的“沙沙”聲。鎮上再無人敢靠近那座小院半步,它成了清水鎮最深、最紅的夢魘。
這些故事根植於鄉土最隱秘的角落,纏繞著無法觸碰的禁忌與器物之邪,希望能在你心頭烙下冰涼的印記。記住,有些老物件承載的不隻是歲月,還有無法言說的代價;有些規矩,破了,便再無回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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