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偶……不在那裡?!
鏡子裡有它的影像,但現實中……它不在那個位置?!
極度的恐懼讓我全身的血液都衝向了四肢,又在瞬間退得乾乾淨淨,手腳冰涼。我像一尊被凍結的雕像,僵立在玄關昏暗的光線下,視線在鏡中的布偶影像和現實空蕩蕩的沙發角落之間瘋狂地來回掃視。
鏡中的布偶影像,依舊保持著那個模仿我的、遲滯的姿勢,兩顆空洞的黑玻璃眼珠,穿透鏡麵,冰冷地“注視”著我。
而現實中,沙發角落,隻有一片令人窒息的空蕩。
它在哪裡?!
冷汗沿著額角滑下,流進眼睛裡帶來刺痛。我甚至不敢眨眼,死死地盯著鏡中那個詭異的存在。它似乎……隻存在於鏡子裡?或者說,它存在於一個我看不見的維度,卻能在鏡中顯形?並且……開始模仿我?
這個認知帶來的恐懼,遠比它神秘移動或者偷吃生肉更加深入骨髓!它不再僅僅是一個物理存在的詭異物品,它變成了一個窺伺者,一個模仿者,一個……正在試圖理解、甚至取代我的……東西!
這一夜,我蜷縮在臥室床上最角落的位置,用被子蒙住頭,不敢入睡。客廳那麵穿衣鏡,像一扇通往地獄的窗口,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鏡中布偶那遲滯模仿的影像,如同夢魘般反複閃現。
第二天是周六。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射進來,帶來虛假的溫暖和安全感。昨夜鏡中的恐怖景象,在白天的光照下似乎褪色了不少,更像是一場過度緊張引發的噩夢。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生活還要繼續。午餐時,決定做點好的安撫自己驚魂未定的神經。從冰箱裡拿出昨天買的、品質相當不錯的西冷牛排。
煎鍋在爐灶上滋滋作響,牛排在高溫下散發出誘人的油脂焦香。我全神貫注,用夾子小心地翻動著牛排,計算著時間,力求煎出完美的五分熟。廚房裡彌漫著食物的香氣,暫時驅散了心頭的陰霾。
就在牛排煎好,我關掉爐火,拿起鋒利的牛排刀,準備將這塊厚實的、邊緣微焦、中心呈現誘人粉紅色的肉塊切割開來的瞬間——
一個聲音,毫無征兆地,在我身後響起!
嘶啞!乾澀!像是生鏽的鐵片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用力刮擦!又像是喉嚨被砂紙徹底磨破後擠出的氣流!扭曲得幾乎無法辨認最初的音色,卻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非人的冰冷質感!
“難……吃……”
兩個字!像兩顆冰雹,狠狠砸在寂靜的廚房裡!也砸在我的心臟上!
“哐當!”
手中的牛排刀脫手掉落,砸在光潔的瓷磚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我整個人像被高壓電擊中,猛地轉過身!
身後……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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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廚房門口那片空蕩的光影。冰箱、櫥櫃、水槽……一切如常。
那聲音……從哪裡來的?!
一股寒氣瞬間從腳底板直衝頭頂!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衝撞,幾乎要從喉嚨裡蹦出來!是幻聽?一定是昨晚沒睡好,精神壓力太大產生的幻聽!
我大口喘著粗氣,強迫自己冷靜,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牛排刀。指尖觸碰到冰冷的金屬刀柄時,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就在這時!
眼角的餘光,似乎瞥見了什麼。
我猛地抬頭,看向廚房門框旁邊的牆壁——那裡掛著一麵小小的、用來整理儀容的圓形梳妝鏡。
鏡子裡,映出我蒼白失魂、布滿驚恐的臉。
而在我的嘴角……
我的嘴角旁邊……靠近下頜線的位置……
赫然殘留著幾點……暗紅色的……粘稠的……碎末?!
那顏色……那質地……
像極了……沒有完全嚼碎的……生肉糜!
胃裡一陣劇烈的翻江倒海!恐懼和強烈的惡心感瞬間衝垮了理智!我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猛地用手背用力擦拭嘴角!
手背上……乾乾淨淨。
什麼都沒有。
我驚恐地再次看向那麵小圓鏡。
鏡子裡,我的嘴角乾乾淨淨,皮膚蒼白,哪裡有什麼暗紅色的肉糜?!
難道……又是幻覺?是視覺和聽覺的雙重錯亂?精神徹底崩潰的前兆?
我失魂落魄地轉過身,目光落在料理台上那塊剛剛煎好、還散發著熱氣和香氣的牛排上。粉紅色的切麵,飽滿的肉汁……這本該是安撫心靈的美食,此刻卻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濃烈的血腥氣息。
一點食欲都沒有了。恐懼徹底扼殺了饑餓感。我草草地將牛排倒進垃圾桶,仿佛扔掉什麼劇毒之物,然後逃也似的衝出了廚房。
這一整天都渾渾噩噩。鏡中的影像,那遲滯模仿的布偶;廚房裡那聲嘶啞的“難吃”;小圓鏡裡自己嘴角那轉瞬即逝的暗紅肉糜……這些恐怖的碎片在腦海裡反複閃現、交織,像一場永不散場的噩夢。我蜷縮在客廳沙發裡,不敢靠近任何鏡子,更不敢去陽台查看那個被封印的儲物櫃。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身上,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隻有一種被無形之物窺伺的、跗骨之蛆般的冰冷。
傍晚時分,疲憊和恐懼終於將我拖入了淺眠。半夢半醒間,似乎又聽到了那種極細微的、布料摩擦地板的“沙沙”聲,時斷時續,仿佛就在客廳裡徘徊。意識沉浮,無力掙紮。
不知過了多久,被一陣持續不斷的、刺耳的門鈴聲驚醒。
我猛地睜開眼,心臟狂跳。窗外天色已經大亮。陽光刺眼。
門鈴聲還在響,帶著一種急躁的意味。
是母親。她提著一個保溫桶,站在門外,臉上帶著慣常的關切。“打你電話怎麼不接?昨晚又熬夜了?臉色怎麼這麼差?”她一邊念叨著,一邊熟門熟路地換了拖鞋走進來,把保溫桶放在餐桌上,“給你燉了點湯,補補。瞧你這失魂落魄的樣子。”
我含糊地應著,精神依舊恍惚,昨夜和鏡中的恐怖糾纏帶來的疲憊感深入骨髓。母親走到餐桌旁,拉開椅子坐下,目光隨意地掃過桌麵。
她的動作突然頓住了。
臉上的關切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古怪的表情——混合著震驚、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懼?
她的視線,死死地釘在桌麵上,我昨天隨手放下的……那把牛排刀的刀柄末端。
“小然……”母親的聲音有些發乾,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她伸出手指,極其緩慢地指向那刀柄,“你……你這裡……”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
心臟,在那一刻,仿佛被一隻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然後……徹底捏碎!
那把鋒利的牛排刀,銀亮的刀身,光潔的刀柄……
在刀柄末端,靠近金屬連接處那不易察覺的縫隙裡……
赫然卡著……幾縷……極其細微的……
暗紅色的……乾涸的……棉絮纖維?!
那顏色……那質地……
像極了……那個紅裙布偶身上,舊紅裙下露出的、肮臟灰敗的填充棉絮!
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無法形容的冰冷和絕望,瞬間將我徹底吞噬!
不是幻覺!
昨夜……那把刀……切開了什麼?!
那嘶啞的“難吃”……那鏡中轉瞬即逝的嘴角肉糜……
還有此刻……刀柄縫隙裡……這來自布偶內部的……暗紅棉絮……
所有恐怖的碎片,在這一刻,被這幾縷不起眼的、卻帶著地獄般氣息的暗紅棉絮,冰冷地、殘酷地……串聯了起來!
我的身體無法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牙齒咯咯作響。胃裡翻江倒海,強烈的嘔吐感湧上喉嚨。
母親驚恐地看著我慘白如紙、搖搖欲墜的樣子,她猛地站起身,繞過餐桌想要扶住我。“小然!你怎麼了?!彆嚇媽!”
就在她靠近的瞬間。
我的視線,越過她擔憂的肩膀……
落在了客廳那麵巨大的、正對著餐廳的……落地穿衣鏡上。
鏡中,清晰地映出母親正向我伸出手的焦急身影。
也映出……站在母親身後,客廳沙發角落陰影裡的……那個紅裙布偶!
它不再是僵硬地坐著。
它正以一種極其詭異、極其扭曲的姿態……“站”在沙發角落的陰影裡!
兩條簡陋的棉布腿,以一種超越物理結構的、近乎折疊的角度支撐著它那小小的、破舊的身體。那顆歪斜的、縫著兩顆空洞黑玻璃珠子的腦袋,微微前傾。
更恐怖的是它的姿勢。
它的兩條棉布“手臂”,此刻正極其不自然地向上抬起,向前伸出……僵硬地……模仿著鏡中母親向我伸出的、想要攙扶的動作!
而鏡中布偶影像的這個模仿動作……
比我現實中母親伸手的動作……
慢了……半拍!
一種冰冷的、非人的遲滯感,穿透鏡麵,直刺我的靈魂!
與此同時,一股極其細微、卻又無比清晰的冰冷觸感……
毫無征兆地……
自我的指尖傳來!
仿佛……正被一隻看不見的、由冰冷棉絮構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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