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東北澡堂:搓下來的前世孽_靈異故事揭秘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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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東北澡堂:搓下來的前世孽(1 / 2)

東北澡堂:搓下來的前世孽

>東北澡堂搓澡工張德全有個祖傳秘方:能搓掉客人前世的罪孽。

>他用銅盆接住搓下來的黑泥,深埋地下,說這樣能消災解難。

>這天來了個滿背刺青的壯漢,張師傅剛搓兩下,刺青下竟滲出腐肉般的黑泥。

>銅盆越堆越滿,腥臭彌漫澡堂。

>突然“哢嚓”一聲,銅盆裂了。

>黑泥湧出,凝成骷髏,發出張師傅三年前淹死兒子的聲音:

>“爹,你埋的那些罪孽,都在下麵等著我呢……”

水汽濃得化不開,像滾燙的濕棉絮,沉沉地壓在“清泉浴池”的男賓部裡。昏黃燈泡懸在低矮的頂棚下,苟延殘喘地亮著,不時神經質地抽搐一下,光影便在彌漫的水霧中詭異地扭動。瓷磚牆壁常年沁著水珠,滑膩膩的,倒映著蒸騰的水汽,也倒映著池子裡幾個模糊不清、泡得發紅的人影輪廓。空氣又濕又重,混雜著廉價肥皂、陳年汗垢、消毒水,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從磚縫深處滲出來的、帶著鐵鏽味的陳舊氣息。

張德全就蹲在這片混沌濕熱的核心地帶,他的搓澡床像一座孤島。他穿著那條磨得泛白、沾著可疑深色汙漬的大褲衩,赤著精瘦的上身,肋骨根根清晰可見。他手裡攥著那塊厚實粗糲的搓澡巾,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正對著一個趴在床上的中年胖子賣力地上下推刮。每一下都發出“嚓嚓”的聲響,像是粗砂紙在打磨陳舊的木頭。汙垢混著汗水和肥皂沫,順著胖子油光發亮的脊背溝壑,彙成一道道細小的灰黑色溪流,淌進床下的排水口。

汗水沿著張德全深刻如刀刻的皺紋溝壑往下淌,流過他乾瘦的脖頸。他微微喘著氣,渾濁的眼珠偶爾抬起,掃過霧氣深處,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落在他腳邊那隻老舊的黃銅盆上。盆身黯淡無光,布滿細密的劃痕和經年累月留下的凹坑,盆沿和盆底刻著一些模糊扭曲、早已辨認不清的古老符文。盆底淺淺積著一層水,渾濁不堪,水麵上漂浮著幾縷剛從胖子身上搓下來的、顏色發灰的汙垢,像幾條瀕死的、細小的水蟲。

“張師傅,你這手藝,絕了!”胖子被搓得齜牙咧嘴,卻又舒坦地哼哼,“骨頭縫裡的陳年老泥都給整出來了,鬆快!”

張德全喉嚨裡咕噥了一聲,算是回應,手上的動作沒停。他眼角餘光瞥見澡堂入口那扇厚重的、被水汽浸得發脹的木門被猛地推開,一股外麵零下二三十度的凜冽寒氣像一柄無形的冰刀,瞬間劈開濃稠的暖濕空氣,卷了進來。門口的水汽被寒氣一激,瞬間凝結成一片細小的水珠,又迅速被蒸騰的熱浪吞沒。

進來的男人像一座移動的鐵塔,幾乎堵死了整個門框。他剃著貼著頭皮的青茬,脖頸粗壯,肌肉虯結的胳膊上爬滿了猙獰的盤龍刺青。他隻在下身圍了一條浴巾,裸露的皮膚在昏黃燈光下泛著一種冷硬的古銅色光澤。最駭人的是他整個寬闊厚實的後背,密密麻麻覆蓋著大片大片靛青色的刺青圖案,細看之下,竟是百鬼夜行的地獄圖景——扭曲哀嚎的惡鬼、燃燒的刀山、翻騰的血池……線條粗獷猙獰,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暴戾凶煞之氣。他每一步落下,都沉甸甸的,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壓迫感,澡堂裡原本的嗡嗡低語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離得近的幾位客人,下意識地往熱水池深處縮了縮身子。

壯漢徑直走到張德全的搓澡床前,巨大的影子幾乎將張德全整個人籠罩進去。他看也沒看那剛被搓得渾身通紅的胖子,隻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聲音低沉得像兩塊生鐵在摩擦:“讓開。”

胖子一個激靈,連滾帶爬地從床上翻下來,抓起毛巾胡亂擦著身子就溜了,連句場麵話都不敢留。

張德全抬起眼皮,渾濁的瞳孔深處似乎有極細微的光點跳動了一下,又迅速熄滅。他沒說話,隻是默默地把那臟兮兮的搓澡床簡單抹了兩把。壯漢把浴巾往旁邊的掛鉤上一甩,像扔下一塊破布,然後重重地趴在了床上。那布滿刺青的脊背,如同一幅鋪開的、通往深淵的卷軸,直接懟到了張德全麵前。一股濃烈的、混合著廉價煙草、汗酸和……某種極淡卻難以忽視的、如同河底淤泥被攪動泛起的腥腐味道,撲麵而來。

張德全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很輕微。他拿起自己的木瓢,從旁邊的大桶裡舀起溫熱的水,緩緩澆在壯漢那紋著百鬼圖的背上。水流過那些靛青色的刺青,仿佛那些惡鬼凶煞都活了過來,在皮膚下遊動。他拿起那塊粗糲的搓澡巾,習慣性地在旁邊的肥皂盒裡沾了沾黏稠的黃色澡泥,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將那口氣沉入丹田深處。

他布滿老繭的手掌穩穩地按在了壯漢肩胛骨的位置,搓澡巾貼了上去。沒有立刻發力,隻是微微一頓。隨即,手臂肌肉瞬間繃緊,手腕以一種奇異的角度猛地發力一推!

“嚓——!”

一聲異響,尖銳刺耳,完全不似搓在正常皮膚上的聲音。倒像是鈍刀刮過一塊浸透了油脂的厚皮革,又像是刮過一層黏膩的苔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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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德全的手猛地頓住了!他渾濁的眼珠驟然收縮,死死盯住剛才搓過的那一小片區域——就在那猙獰的刺青線條下方,皮膚上赫然出現了一道清晰的刮痕!然而,從那微微翻卷的皮肉下麵滲出來的,根本不是血!而是一種粘稠、汙濁、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腐氣味的……黑泥!那黑泥像潰爛傷口深處滲出的膿液,又像是沼澤深處沉澱了千百年的淤泥,正極其緩慢地、一點點地往外冒。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瞬間彌漫開來,濃烈得幾乎蓋過了澡堂裡所有的氣味,直衝張德全的鼻腔深處,讓他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壯漢的身體也猛地一僵,趴著的頭微微抬起了一點,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低吼,帶著痛楚,更帶著一種原始的暴怒。但他沒有動,隻是那肌肉虯結的背部線條繃得更緊了,像一張拉滿的硬弓。

張德全的額角滲出了冷汗,與澡堂裡彌漫的熱汗混在一起,順著太陽穴流下。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眼神卻異常地堅定起來,甚至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決絕。他不再猶豫,搓澡巾再次用力按下、推刮!

“嚓!嚓!嚓!”

一下,又一下!每一次推刮,都伴隨著那令人牙酸的異響。每一次搓過,刺青下的皮膚就像被揭開了一層無形的薄痂,粘稠腥臭的黑泥如同被擠壓的膿包,爭先恐後地從皮膚下湧出,彙聚成一道道蜿蜒的黑色細流。那黑泥的顏色是極致的汙穢,仿佛能吞噬光線,帶著一種粘滯的質感。腥腐的氣味越來越濃烈,如同無數腐爛的魚蝦在密閉空間裡暴曬發酵,熏得人頭暈眼花。澡堂裡其他客人早就遠遠躲開,驚恐地擠在角落,捂住了口鼻,眼中充滿了恐懼和難以置信。有人開始乾嘔。

張德全對這一切置若罔聞。他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那隻腳邊的黃銅盆上。每一次搓下大量黑泥,他就迅速彎腰,用搓澡巾的邊緣,極其小心地將那散發著惡臭的汙物刮進銅盆裡。黑泥落入淺淺的積水中,發出“噗噗”的悶響,迅速沉底、堆積,像一層不斷增厚的、粘稠的瀝青。銅盆內壁上那些模糊的古老符文,似乎被這汙穢之物激活了,在昏黃的燈光下隱隱透出一種極其微弱、極其不祥的暗紅色微光,如同冷卻的餘燼,又像凝固的血痂。

盆底的黑泥越積越高,粘稠得如同半凝固的沼澤淤泥,表麵甚至開始鼓起一個個微小的氣泡,隨即破裂,釋放出更加濃鬱、令人窒息的惡臭。銅盆那暗紅的微光也隨著黑泥的增多而變得愈發明顯,光芒流轉,仿佛盆壁在灼熱地燃燒,卻又散發著冰冷的寒意。

張德全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褲腰。每一次彎腰刮泥,都像在與千斤重擔搏鬥。他搓澡的動作也越來越用力,越來越快,仿佛在與某種無形的、可怕的東西賽跑。壯漢背上的刺青圖案,在黑泥不斷湧出的衝刷下,顯得更加猙獰扭曲,那些靛青色的惡鬼似乎隨時要掙脫皮膚的束縛,撲將出來。他喉嚨裡的低吼已經變成了持續的、痛苦的呻吟,身體在搓澡床上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指關節捏得發白,死死摳住床沿的木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當張德全再一次將一大片裹挾著刺青碎屑和皮屑的黑泥刮入銅盆時——

“哢嚓!”

一聲清脆得令人心臟驟停的裂響,如同寒冬裡冰河斷裂!

那隻承載了無數汙穢、刻滿古老符文的黃銅盆,盆壁之上,一道刺眼的黑色裂紋憑空炸開!裂紋迅速蔓延、分叉,像一張黑色的蛛網瞬間爬滿了整個盆身!那暗紅色的符文光芒在裂紋處瘋狂閃爍,如同垂死掙紮的脈搏,發出“滋滋”的、如同電流短路般的微弱聲響,隨即徹底熄滅!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凍結了。

澡堂裡隻剩下水龍頭滴水的“嗒…嗒…”聲,以及角落裡壓抑到極致的、牙齒打顫的咯咯聲。

下一秒!

“噗——!”

一聲沉悶的、如同巨量淤泥衝破堤壩的爆響!

銅盆徹底炸裂開來!粘稠到極致的、散發著濃烈腐肉與血腥混合氣息的黑泥,如同壓抑了千年的火山熔岩,猛地從破碎的銅盆中噴湧而出!它們不再是液體,更像是有生命的活物,在空中瘋狂地扭動、膨脹、凝聚!

翻滾的黑泥瞬間吞噬了昏黃的燈光,澡堂陷入一片粘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隻有那黑泥本身在蠕動,散發著一種汙穢的微光。

僅僅一個呼吸間,那噴湧的黑泥就在張德全麵前凝聚成了一個巨大、扭曲、不斷滴落著黑色粘液的……骷髏輪廓!

它懸浮在離地半尺的空中,由純粹的黑泥構成,沒有眼珠的眼窩是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下頜骨無聲地開合著。

然後,一個聲音從那空洞的、滴著黑泥的“嘴”裡發了出來。

那聲音尖細、稚嫩,帶著孩童特有的哭腔,卻扭曲著一種來自深淵的怨毒,每一個音節都像冰錐狠狠紮進張德全的耳膜,瞬間凍結了他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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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你埋在地下的那些‘罪孽’……”

“都在下麵……”

“等著我呢……”

張德全如遭雷擊!那張布滿皺紋、汗水和驚恐的臉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慘白如紙。他渾濁的眼珠猛地凸出,死死盯著那由黑泥構成的、不斷滴落粘液的骷髏麵孔。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瞬間凍結了他的四肢百骸,連心臟都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冰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動。那聲音……那帶著哭腔的、孩童的聲音……是他多少個午夜夢回,在空蕩蕩的屋子裡一遍遍回響,啃噬他骨髓的聲音!是他三年前,那個暴雨的夏夜,在澡堂後麵渾濁冰冷的蓄水池裡,一點點沉沒消失的兒子……小石頭的聲音!

“小…小石頭……”張德全的嘴唇哆嗦著,破碎的音節從喉嚨深處擠出,帶著濃重的血腥味。他想後退,想逃離這由黑泥構成的、發出亡兒聲音的恐怖造物,但雙腳如同被澆築在了濕滑冰冷的瓷磚地上,紋絲不動。巨大的恐懼和一種撕心裂肺的愧疚瞬間將他淹沒。

就在他心神失守、魂魄俱裂的瞬間,那懸浮在半空、由汙穢黑泥構成的巨大骷髏,一隻同樣由粘稠黑泥凝聚而成的、滴淌著汙濁液體的“手”,猛地向前一探!速度快得隻在昏暗的光線下留下一道扭曲的殘影!

冰冷!

刺骨的冰冷!

那觸感仿佛一根燒紅的鐵釺瞬間捅穿了張德全的腳踝,又瞬間被極地的寒冰凍結!那不是物理意義上的抓握,更像是無數根帶著倒刺的冰棱,狠狠紮進了他的骨頭縫裡,帶著一種來自九幽黃泉的、凍結靈魂的惡意!

“呃啊——!”一聲短促、不似人聲的慘嚎從張德全喉嚨裡迸發出來,劇烈的疼痛和無法形容的陰寒讓他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栽倒,“砰”的一聲重重摔在濕冷的瓷磚地上。後腦勺磕在地麵的劇痛遠不及腳踝處那深入骨髓的陰寒與撕裂感。

骷髏空洞的眼窩轉向他,那由黑泥構成的、滴淌著粘液的“嘴”無聲地咧開,形成一個極其詭異、極其怨毒的笑容。它似乎還想說什麼,那凝聚的形態卻開始劇烈地波動起來,如同沸騰的瀝青表麵。它猛地轉向那趴在搓澡床上、紋著百鬼圖的壯漢!

壯漢的身體在張德全摔倒在地時就已經停止了顫抖。此刻,他像一尊僵硬的石雕,臉朝下趴在床上,布滿刺青的寬闊後背依舊裸露著,隻是那皮膚呈現出一種死氣沉沉的青灰色。那骷髏黑泥猛地撲下,沒有形態的黑泥如同活物般,瘋狂地順著壯漢的口、鼻、耳……所有孔竅,甚至皮膚上那些被搓破的微小傷口,拚命地向內鑽湧!壯漢的身體像充氣般劇烈地鼓脹、抽搐,皮膚下的血管根根暴凸,呈現出不祥的紫黑色,如同皮下爬滿了無數粗大的蚯蚓。他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拉動的窒息聲。

僅僅兩三秒,那龐大的、由汙穢黑泥構成的骷髏形態完全消失了,儘數鑽入了壯漢體內。壯漢那鼓脹的身體猛地一挺,隨即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般,軟軟地癱倒在搓澡床上,一動不動。皮膚上那些猙獰的刺青,顏色似乎變得更加幽深、更加邪異。

死寂。

澡堂裡隻剩下水龍頭滴水的“嗒…嗒…”聲,單調、冰冷,敲打在每一個人的心臟上。

角落裡那幾個僅存的客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不知是誰發出一聲短促而淒厲的尖叫,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雞。這聲尖叫像是點燃了炸藥桶的引信,剩下的人瞬間崩潰,連滾帶爬、哭爹喊娘地朝著霧氣彌漫的出口方向亡命奔逃。濕滑的瓷磚地上響起一片混亂的、令人心悸的摔倒聲、碰撞聲和絕望的哭喊,但沒有人敢停留哪怕一秒。

張德全躺在冰冷的地上,腳踝處那深入骨髓的陰寒劇痛讓他幾乎暈厥。他掙紮著想抬起頭,看向那癱在搓澡床上的壯漢。就在這時——

“噗…噗嗤…”

令人頭皮發麻的液體噴濺聲響起。

粘稠、暗紅、散發著濃烈鐵鏽腥氣的液體,猛地從壯漢的口中、鼻孔中、甚至緊閉的眼角處……汩汩地湧了出來!那不是鮮血的鮮紅,而是接近黑色的暗紅,粘稠得如同劣質的油漆,迅速染紅了他身下的搓澡床單,又滴滴答答地流到濕漉漉的地磚上,蜿蜒開來,像幾條貪婪扭動的毒蛇。

幾乎同時——

“啊——!!”

一聲淒厲到非人的慘嚎,猛地從隔壁的淋浴隔間裡炸響!那聲音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無法言喻的恐懼,如同靈魂正被活生生撕碎!緊接著是“撲通”一聲重物落水的巨響,以及一陣劇烈掙紮拍打水麵的“嘩啦”聲,那聲音隻持續了短短幾秒,便戛然而止,被一種詭異的、令人窒息的“咕嚕…咕嚕…”的水泡聲取代。

緊接著,另一個方向的泡澡池那邊,也傳來一聲悶響和短促的驚呼,然後是身體被拖入水底發出的沉悶掙紮聲……

完了。

張德全腦子裡隻剩下這兩個字在瘋狂回蕩,帶著冰冷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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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堂裡昏黃的燈光像是接觸不良的鬼火,瘋狂地、劇烈地明滅閃爍起來。每一次亮起,都短暫地照亮這方水汽蒸騰的煉獄:牆壁上,那些常年沁著水珠的瓷磚縫隙裡,正緩慢地、一滴滴地滲出汙濁暗紅的液體,順著光滑的壁麵滑下,留下一條條蜿蜒如血的痕跡。地麵上,那些渾濁的積水不知何時也變了顏色,泛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油膩的暗紅光澤。空氣中彌漫的腥腐惡臭裡,濃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如同實質般彌漫開來,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角落。

那癱在搓澡床上、七竅流著粘稠黑血的壯漢,身體突然極其輕微地、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張德全躺在地上,渾身冰冷,腳踝處的劇痛和陰寒像無數冰針在刺紮。他艱難地轉動眼珠,越過自己還在微微顫抖的身體,越過地上那灘正在不斷擴大的、粘稠的黑紅色血泊,絕望地看向澡堂深處那些被瘋狂閃爍的燈光切割得支離破碎的霧氣。

燈光每一次刺眼地亮起,他都仿佛看到霧氣深處,有更多粘稠、汙穢的黑影在蠕動、在凝聚,無聲地撲向那些尚未逃出的、絕望的輪廓。水聲、掙紮聲、以及那種非人的、骨頭被碾碎的細微聲響……在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中,交織成一首來自地獄最深處的安魂曲。

血池裡的爹

>澡堂已成血池地獄,張德全腳踝上殘留著兒子化身的黑泥鬼爪。

>他拖著傷腿爬行,聽見血水裡傳來其他客人被吞噬的慘叫。

>趴著的壯漢突然抽搐,後背刺青如活物般蠕動。

>七竅湧出的黑血裡,浮起一枚張德全兒子生前佩戴的廉價塑料護身符。

>“爹……”血泊倒映出小石頭溺亡時的臉,“你埋的罪孽……把我也變成它們了……”

張德全癱在冰冷的瓷磚地上,像一條被拋上岸的瀕死的魚。每一次吸氣,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就灌滿肺葉,帶著鐵鏽的腥甜和內臟腐敗的酸腐,沉甸甸地壓在胸口,幾乎要擠碎他殘餘的意識。腳踝處那被黑泥鬼爪抓過的地方,是地獄的入口。深入骨髓的劇痛混合著一種凍結靈魂的陰寒,像無數根燒紅的冰針,反複刺紮、攪動,每一次心跳都把這酷刑泵向全身。他死死咬著下唇,鹹腥的血味在嘴裡彌漫,才勉強壓住喉嚨裡翻滾的慘嚎。冷汗早已浸透了他單薄的褲衩,緊緊貼在身上,冰冷黏膩。

視野邊緣全是跳動的黑斑,如同溺斃前最後看到的景象。他艱難地轉動眼珠,渾濁的目光掃過這片煉獄。澡堂深處,那巨大的熱水池方向,水麵正劇烈地翻湧著。不再是清澈的溫泉水,而是粘稠、暗紅、近乎墨色的血漿!水麵鼓起一個個巨大的、令人作嘔的血泡,又“啵”地一聲破裂,濺起一片片汙穢的血沫。幾具赤裸的身體在血水中絕望地撲騰、沉浮,他們的臉因極致的恐懼和窒息而扭曲變形,喉嚨裡隻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聲,每一次掙紮都濺起粘稠的血浪。水下,粘稠的暗影如同巨大的、腐爛的水草,糾纏著他們的腳踝、腰肢,狠命地往下拖拽。一個男人剛奮力把口鼻掙出血麵,貪婪地吸了一口氣,就被水下驟然探出的、由黑泥凝聚而成的數條枯瘦手臂死死扼住了脖頸,猛地拽了下去!暗紅的血水隻翻湧了幾下,便恢複了那種沉滯的、吞噬一切的翻騰。隻有一串粘稠的氣泡“咕嚕嚕”地冒上來,隨即破裂。

“救命——呃啊!!”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叫從旁邊的淋浴隔間炸響,瞬間又被一種令人牙酸的、血肉被蠻力撕扯、骨頭被硬生生折斷的“哢嚓…噗嗤…”聲淹沒。隔間那扇半舊的塑料門簾上,猛地濺上了一片濃稠的、暗紅色的潑墨,淅淅瀝瀝地往下淌。門簾劇烈地晃動了幾下,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咚”地撞在門板上,留下一個凹陷的、濕漉漉的印子,然後滑落下去,再無聲息。

張德全的身體篩糠般抖著,牙齒不受控製地咯咯作響。跑!必須離開這裡!離開這座用血肉砌成的墳墓!這個念頭如同垂死者的回光返照,猛地炸開,壓倒了恐懼和劇痛。他雙手死死摳住身下濕滑冰冷的瓷磚,指甲在釉麵上刮出刺耳的“吱嘎”聲。受傷的左腳踝完全使不上力,每一次嘗試挪動,都像有無數把鈍刀在骨縫裡來回切割。他隻能依靠右腿和雙臂,像一條被斬斷半截身子的爬蟲,拖著那條被陰寒和劇痛侵蝕的左腿,用儘全身力氣,一寸一寸地、朝著霧氣彌漫、卻仿佛遙不可及的入口方向挪動。粗糙的瓷磚摩擦著他裸露的皮膚,留下道道血痕,混合著地上的汙水和粘稠的血跡,肮臟不堪。身後,留下一條斷斷續續的、混雜著汙漬、水痕和暗紅血跡的濕漉漉軌跡。

每一次拖動身體,腳踝處的劇痛都讓他眼前發黑,幾乎昏厥。耳邊是地獄的合唱:血池翻騰的“咕嚕”聲,骨頭碎裂的脆響,臨死前那短促得戛然而止的嗚咽,還有……一種細微的、卻如同跗骨之蛆般鑽進他腦髓的聲音——那粘稠黑泥在牆壁上、在地縫裡緩緩蠕動、彙聚時發出的“窸窸窣窣”聲,像是無數隻饑餓的蟲豸在啃噬著這座澡堂的根基。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衝擊著他殘存的意誌。他不敢回頭,不敢去看那具癱在搓澡床上的、如同詛咒源頭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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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聲音還是來了。

“咯…咯咯咯……”

一種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骨骼摩擦聲,就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響起。像是生鏽的齒輪在強行轉動,又像是關節被強行掰開。

張德全的脊背瞬間僵直!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全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他猛地扭過頭,動作僵硬得如同生鏽的機器。

是他!

那個紋著百鬼夜行圖的壯漢!

他依舊臉朝下趴在那張被粘稠黑血浸透的搓澡床上,身體卻在極其不自然地、小幅度地抽搐著。每一次抽搐,都伴隨著那令人牙酸的“咯咯”聲。最恐怖的是他的後背!那片原本隻是猙獰的靛青色刺青,此刻如同被投入滾燙開水的活物,劇烈地蠕動、翻騰起來!刀山在起伏,血池在沸騰,那些扭曲哀嚎的惡鬼形象瘋狂地扭曲、變形,仿佛要掙脫皮膚的束縛,從二維的圖畫變成三維的實體!刺青的顏色變得幽深發黑,線條如同燒紅的烙鐵,在青灰色的皮膚下灼灼燃燒。一股比血腥味更加濃烈、更加純粹的腐臭氣息,如同實質的毒霧,從那不斷抽搐的軀體上彌漫開來,瞬間蓋過了澡堂裡所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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