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們立刻進入下一章,緊接那令人窒息的結尾:
第四章:烙印灼魂與箱底的呼喚
那隻在濃稠黑暗中睜開的慘白巨眼,如同深淵中升起的冰冷月亮。沒有瞳孔,沒有虹膜,隻有一片死寂的、空洞的白,邊緣似乎還彌漫著細微的、瀝青般的黑暗霧氣。它巨大無比,幾乎填滿了被撕裂窗簾露出的所有黑暗區域,冰冷、漠然,帶著一種俯瞰螻蟻般的殘忍和鎖定獵物的專注。
它在看我!
不,不僅僅是看!那是一種吞噬性的注視!
當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的瞬間,手腕上那個剛剛烙印下的扭曲符號,猛地爆發出針紮般的劇痛!那感覺不再是灼熱,而是深入骨髓、撕裂靈魂的冰冷灼燒!仿佛那個符號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傷口,正貪婪地汲取著我的生命和恐懼,將其轉化為某種冰冷的能量,源源不斷地輸送給窗外那隻恐怖的眼睛!
“呃啊——!”我無法抑製地發出痛苦的嘶吼,身體劇烈地抽搐,手中的黑色石匕和那本沉重的筆記差點脫手。冷汗瞬間浸透了全身的衣物,粘膩冰冷。我的視野開始模糊、旋轉,意識像狂風中的燭火,搖曳欲熄。那隻巨眼的“注視”如同實質的重壓,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喉嚨,擠壓著我的心臟,要將我碾碎、吸入那片永恒的黑暗之中!
絕望!前所未有的絕望!
房東丈夫陳啟明的筆記裡提到過侵蝕,提到過成為“門戶”,但從未描述過如此直接、如此暴烈的攻擊!是因為我拿到了鑰匙?觸發了匕首?還是這該死的烙印徹底激活了它?!
正午的陽光透過其他窗戶,在地板上投下慘淡的光斑,卻對這片源自“界域”的黑暗和那隻恐怖的眼睛毫無作用!陳啟明最後的希望——正午的陽光削弱期——在烙印激活的瞬間,徹底宣告無效!
跑!必須離開這個房間!離開這扇窗!
求生的本能再次壓倒了劇痛和眩暈。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彌漫,用劇痛刺激自己保持一絲清醒。左手手腕上的烙印如同燒紅的烙鐵緊貼著皮肉,每一次心跳都帶來一波撕裂靈魂的劇痛。我右手緊緊攥住那把變得異常沉重的黑色石匕——它是我現在唯一能抓住的、可能有點用的東西。
我用儘全身力氣,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向門口撲去!雙腿軟得像麵條,每一步都伴隨著烙印傳來的、幾乎讓人昏厥的劇痛和那隻巨眼冰冷注視帶來的精神重壓。
“砰!”
我重重撞在門框上,肩膀傳來一陣鈍痛,卻讓我混亂的頭腦清醒了一瞬。我踉蹌著衝出書房,反手用儘力氣,“哐當”一聲將門死死關上!隔絕了那扇恐怖的窗戶和那隻慘白的巨眼!
然而,隔絕了視線,卻隔絕不了感覺!
手腕上的烙印依舊在瘋狂地灼燒、刺痛!那股冰冷粘膩的“注視感”並未消失,反而變得更加清晰、更加內在化!它不再是從窗外投射而來,而是……仿佛烙印本身就是它的眼睛,正從我的皮肉裡、從我的血管裡、從我的骨髓深處……冷冷地、死死地“注視”著我!如影隨形,深入靈魂!
“它在我身體裡……它在看著我……”我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滑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牙齒因為劇痛和恐懼咯咯作響。汗水混著淚水模糊了視線。絕望如同冰冷的毒液,迅速蔓延全身。逃?逃到哪裡去?它就在我身上!烙印就是它的眼睛!
我低頭看著左手腕。那個扭曲的符號在皮膚下微微搏動著,散發著不祥的暗紅色微光,邊緣的皮膚紅腫發燙。每一次搏動,都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和一陣更深沉的、源自靈魂的寒意。
完了……徹底完了……陳啟明的筆記是死路,房東老太太的鑰匙是陷阱!這把匕首……
我的目光落在右手緊握的黑色石匕上。刃身依舊溫潤如玉,閃爍著幽暗的光澤,那些刻在上麵的符號與我手腕的烙印一模一樣。它此刻摸上去一片冰涼,甚至帶著一絲奇異的、能稍稍中和烙印灼痛的寒意。
這東西……到底是鑰匙的另一部分,還是……對抗它的武器?陳啟明提到“反向乾擾其感知”……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我絕望的腦海中閃過:既然這烙印是它的眼睛,是鏈接的通道……那用這把和烙印同源的匕首……刺向烙印呢?!是切斷鏈接?還是……自殺式的刺激,引來更恐怖的反噬?
這個念頭讓我渾身一顫。但烙印持續的劇痛和那如跗骨之蛆的“內在注視感”正瘋狂地啃噬著我的理智。與其這樣緩慢地被侵蝕、被折磨至崩潰,不如……
就在我盯著匕首,內心天人交戰,恐懼與瘋狂激烈交鋒時——
一個聲音,毫無征兆地,直接在我混亂的意識深處響起:
“回……來……”
聲音極其微弱,斷斷續續,像隔著厚重的毛玻璃,又像是從極深的水底傳來。嘶啞、乾澀,充滿了無儘的疲憊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這不是窗外那東西的聲音!那東西隻有純粹的惡意和冰冷!這個聲音……帶著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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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一驚,抬起頭,心臟狂跳。幻覺?侵蝕加深的征兆?
“……箱子……底層……”
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是直接在腦中回蕩,微弱卻清晰。它指引的方向,赫然是……書房裡那個剛剛被我打開的舊木箱!
是陳啟明?!是他殘留的意識?還是……彆的什麼?
恐懼和強烈的好奇交織在一起。那箱子裡除了筆記本、匕首和雜物,難道還有彆的東西?在最底層?
手腕的烙印再次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仿佛那隻“內在之眼”對我的分神感到了不滿。冰冷的注視感加重了。
“箱子……底層……”那微弱的聲音帶著一絲急迫,在劇痛的間隙再次浮現。
回去?回到那個房間?回到那扇恐怖的窗前?那隻巨眼還在那裡!烙印的劇痛提醒著我它的存在!
但此刻,這個突然出現的、帶著人性悲鳴的聲音,成了絕望黑暗中的一絲微光。是陷阱?還是……另一個絕望者留下的最後線索?陳啟明在筆記最後提到“箱底物品或有啟發”……他指的是匕首,還是……彆的?
劇烈的思想鬥爭隻持續了幾秒。烙印的劇痛和那無時無刻的“注視”如同酷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