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槐蔭租契_靈異故事揭秘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章 槐蔭租契(1 / 2)

槐蔭租契

“該交租了。”

老板娘那乾啞、冰冷、毫無起伏的聲音,像一塊凍硬的石頭,砸在死寂的空氣裡,然後滾落在地,留下令人窒息的寒意。她佝僂的身影抱著那麵倒扣的銅鏡,如同抱著一個不祥的黑色匣子,無聲無息地融入了門外走廊的黑暗。腐朽的門軸在她身後發出一聲垂死的呻吟,房門緩緩合攏,隔絕了最後一點搖曳的昏黃油燈光。

死寂,沉甸甸的、帶著濃烈惡臭的死寂,再次籠罩了這間破敗的屋子。地上那些幽綠碎片留下的灼痕還在微微閃爍,如同鬼魅的眼睛。空氣裡殘留的焦糊味、腐肉味和槐樹葉的腥甜氣息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

我癱在冰冷的牆角,後背緊貼著斑駁脫落的土牆,像一條被拋上岸的魚,隻剩下徒勞的張嘴喘息。冷汗浸透了裡衣,冰冷地貼在皮膚上,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肺腑深處的鈍痛。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撞得肋骨生疼,耳邊嗡嗡作響,全是自己粗重而急促的喘息,還有那怪物碎裂時尖銳的嘶鳴在腦海裡的回響。

活下來了?

這個念頭如同微弱的火星,在無邊恐懼的冰原上艱難地閃爍了一下。可老板娘離開前那冰冷的目光,那句“該交租了”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纏繞在心頭。她看我的眼神,不是放過,更像是……看到了某種不合格的殘次品,某種暫時無法下口的、肮臟的東西。

還有窗外!

窗外那棵老槐樹上,吊著的……是我自己!

這個認知帶著徹骨的寒意,瞬間衝散了那點微不足道的慶幸。真正的“我”已經死了!吊死在風雨飄搖的枝頭!那我現在算什麼?一個占據了屍體的……孤魂?還是……老板娘口中所說的,被鏡子裡的東西“騙”來的“替身”?一個注定要被更強大的邪祟吞噬、頂替的可憐蟲?

巨大的混亂和更深的恐懼攫住了我。我掙紮著,用顫抖得如同風中枯葉的手撐住冰冷的地麵,試圖站起來。雙腿軟得沒有一絲力氣,試了幾次才勉強靠著牆壁站直。視線掃過房間——倒地的破桌,散落的幽綠灼痕,還有那扇剛剛將我庇護或者說囚禁)的、此刻洞開的舊衣櫃門。門板內側,在昏暗中,似乎有一些新鮮的、淩亂的刻痕……

但我沒心思細看。逃!必須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離開這間房,離開這棟客棧,離開窗外那棵吊著我的老槐樹!不管我現在是什麼,留在這裡,隻有死路一條!

求生的欲望壓倒了身體的虛弱和精神的混亂。我踉蹌著撲到門邊,顫抖的手抓住冰冷的門栓。門板腐朽得厲害,拉開時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在死寂中格外驚心。我屏住呼吸,心臟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這聲音驚動了外麵黑暗中潛藏的東西。

門外的走廊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之前老板娘離開時帶走了那盞油燈,此刻隻有走廊儘頭那扇破舊的木窗外,透進來一點點極其微弱的、被雨水過濾過的天光。空氣比房間裡更加陰冷潮濕,帶著濃重的黴味和一種……若有若無的、如同陳年舊書腐朽般的紙灰氣息。

我扶著冰冷粗糙的牆壁,一步一步,極其小心地向前挪動。腳下的木地板早已朽壞,每一步落下都發出輕微的、令人心驚膽戰的“嘎吱”聲。黑暗像粘稠的墨汁包裹著我,吞噬著方向感。我拚命回憶著來時上樓的方向,摸索著,朝著樓梯口的方向挪去。

走廊兩側似乎有門,都緊閉著,如同沉默的墓碑。我不敢靠近,更不敢去觸碰。老板娘那佝僂的身影仿佛隨時會從哪扇門後無聲地滑出來。隻有自己的心跳和壓抑的喘息聲在耳邊轟鳴。

終於,腳下觸到了向下傾斜的坡度。樓梯!找到了!

我幾乎是撲到樓梯扶手旁,那粗糙的木頭觸感帶來一絲虛假的安全感。樓梯狹窄陡峭,在濃稠的黑暗裡向下延伸,如同通往地獄的甬道。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裡的腥甜和恐懼,扶著布滿灰塵和蛛網的扶手,一步步向下試探。

“嘎吱……嘎吱……”

腐朽樓梯的呻吟在死寂的客棧裡被無限放大,每一聲都像踩在我的神經上。我走得心驚肉跳,生怕下一秒腳下的木板就會徹底碎裂,將我摔進無底的黑暗深淵。

終於,腳底踩到了相對堅實的地麵。一樓堂屋到了。

這裡比樓上更加黑暗,幾乎沒有任何光源。隻有大門縫隙裡,透進來一絲絲極其微弱的、濕冷的空氣,帶著外麵新鮮雨水的土腥氣。空氣裡那股陳舊的紙灰味更濃了,仿佛這裡剛剛焚燒過大量的紙錢。

堂屋中央那盞油燈早已熄滅。我摸索著,憑著模糊的記憶朝著大門的方向移動。腳下踢到了什麼東西,發出輕微的滾動聲,嚇得我渾身一僵。等了幾秒,沒有異樣,才敢繼續。

大門就在眼前!那扇朽爛的木門,外麵就是自由!就是生的希望!

我撲到門邊,手指急切地摸索著門栓的位置。冰冷、粗糙的木頭……找到了!我用力向外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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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栓紋絲不動。

我的心猛地一沉!再用力!用儘全身力氣!

“嘎啦……嘎啦……”門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卻如同焊死了一般,牢牢地卡在槽裡!

鎖住了!從外麵鎖死了!

絕望瞬間攫住了心臟!我發瘋似的用肩膀去撞那扇門!“砰!砰!砰!”沉悶的撞擊聲在空曠死寂的堂屋裡回蕩,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但那扇看似朽爛的木門卻異常堅固,如同銅澆鐵鑄,隻發出幾聲沉悶的回應,紋絲不動!

“開門!放我出去!開門啊——!!”我嘶啞地吼叫著,聲音在黑暗中顯得異常淒厲,帶著哭腔。回應我的,隻有無邊的死寂和門外更加清晰的、淅淅瀝瀝的雨聲。

就在這時,一種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紙張摩擦聲,在我身後響起。

“沙……”

聲音很輕,像是有誰用指尖,極其輕柔地拂過一張薄紙。

我的動作瞬間僵住,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撞門的肩膀還抵在冰冷的門板上,脖子卻像生了鏽的齒輪,極其緩慢、極其艱難地,一點一點地扭了過去。

堂屋深處,靠近通往內院的那扇小門的地方,不知何時,亮起了一點極其微弱的、幽綠色的光芒。

那光,幽幽的,冷冷的,如同墳地裡的磷火,在濃得化不開的黑暗中靜靜燃燒。

借著這微弱、詭異的光源,我看到了。

一張破舊的、黑漆剝落大半的條案。條案上,端端正正地擺放著一盞樣式極其古舊、布滿銅綠的油燈。燈盞裡沒有燈油,隻有一小簇幽綠色的火苗,在無聲地跳躍著,散發出冰冷的光芒,勉強照亮了條案周圍一小片區域。

油燈旁邊,攤開著一本……書?

不,不是書。那東西很厚,封麵是某種深色的、看不出材質的皮子,邊緣磨損得厲害。它攤開著,露出裡麵發黃發脆、寫滿密密麻麻墨字的紙張。正是這本攤開的冊子,在幽綠燈光的映照下,散發著濃重的、令人窒息的陳舊紙灰氣息。

而就在這本攤開的詭異冊子上方,懸著一支筆。

一支極其普通的、筆杆有些發黑、毫尖沾著早已乾涸凝固墨跡的毛筆。它就那麼憑空懸浮在冊子上方幾寸的地方,筆尖微微下垂,正對著冊子上某一頁的空白處。紋絲不動。

條案前,一個佝僂的身影背對著我,麵朝著那本攤開的冊子和懸浮的毛筆。

是老板娘。

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如同泥塑木雕。幽綠的燈光勾勒出她瘦骨嶙峋、仿佛隨時會散架的輪廓。她枯枝般的手垂在身體兩側,微微顫抖著。之前那麵倒扣的銅鏡,此刻就靜靜地立在條案的角落,鏡麵朝下,像一個沉默的黑色墓碑。

“沙……”

又是一聲輕微的紙張摩擦聲。那支懸空的毛筆,筆尖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老板娘佝僂的身體也隨之猛地一顫。她似乎極其艱難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右手,枯瘦的手指顫抖著,伸向那支懸浮的毛筆。

她的動作充滿了抗拒,充滿了痛苦,仿佛那支筆有千鈞之重,又仿佛伸過去的手指即將觸碰燒紅的烙鐵。手臂抬起的速度慢得令人心焦,關節發出細微的、如同枯枝即將折斷般的“咯吱”聲。

終於,那枯瘦的、如同鳥爪般的手指,顫抖著,觸碰到了筆杆。

就在她指尖觸碰到筆杆的刹那——

“嗡……”

一聲極其低沉、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嗡鳴響起。那支原本隻是沾著乾涸墨跡的筆毫,瞬間被一股憑空湧現的、濃稠得如同活物般的墨汁浸透!那墨汁漆黑如夜,卻泛著幽綠的熒光,散發出比之前濃烈百倍的腐臭和紙灰氣息!

“呃啊——!”

老板娘喉嚨裡猛地爆發出一聲極度壓抑、極度痛苦的、不似人聲的嘶鳴!她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電流擊中,劇烈地痙攣起來!佝僂的身體痛苦地弓起,仿佛承受著難以想象的酷刑!那隻抓住筆杆的手,連同手臂,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

而那支筆,那支飽蘸了詭異墨汁的筆,卻像是被一隻無形而冰冷的手死死握住,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機械般的力量,猛地向下一壓!

筆尖,重重地落在了攤開的冊子那空白的紙頁上!

“嗤……”

一聲輕響,如同燒紅的鐵塊烙在皮肉上。濃黑泛著幽綠熒光的墨汁,瞬間在發黃脆弱的紙頁上洇開一個觸目驚心的墨點!

“呃——!”老板娘的身體再次劇烈地一顫,嘶鳴變成了痛苦的嗚咽。那隻枯瘦的手,如同提線木偶般,被那無形的力量操控著,開始以一種極其僵硬、極其痛苦、卻又異常堅定的筆觸,在那空白的紙頁上,一筆一劃地……書寫起來!

我僵在門口,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渾身的血液都湧向了頭頂,又在瞬間褪得乾乾淨淨,隻剩下刺骨的冰寒!眼前這詭異到極點的一幕,徹底超出了理解的範疇!那本冊子是什麼?那支筆是什麼?老板娘在寫什麼?替身?租金?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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