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滾!”
安從謹忍無可忍,一聲怒吼。
不過卻不是為給安喻出頭。
而是他真的很煩。
那莫名其妙讓他下不去手的安喻讓他心煩意亂。
這個時候,後麵的李媽母子還跟唱雙簧似的逼逼叨叨個不停。
真是用儘畢生修養,才強忍著沒有親自動手!
聽到安從謹的怒喝,士官當即沉臉聽從,兩手一鉗便將母子二人打包拎走。
四周一下安靜下來。
隻留下兩句嗚咽的叫罵,不過被兩道無情劈頸後,徹底歇去聲音,丟進門口小房關進去清淨了。
正搬來儀器忙碌查看安喻情況的醫生不禁側目,好奇問了句,
“大少爺,那人您打算怎麼處理?要不要我跟安管家說一聲?”
顯而易見,這位小少爺在這兒是被欺負了。
所以讓安從謹人剛清醒,連傷都來不及處理便匆匆趕來替弟弟出頭。
這地位!這重視!想也知道那李媽二人今天之後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不必。”安從謹語氣冷漠。
“……?”醫生手一抖,差點沒拿穩把儀器摔地上,思忖片刻後頓悟,點點頭讚同:“也是,您親自處理更好,親哥哥嘛肯定更心細些……”
“不用管。”安從謹眼中一閃而過的惱意,但很快壓下,抬眼冷冷凝視對麵,俊雅麵龐帶了惱羞成怒:
“趕緊把人弄醒!那麼多廢話乾什麼!”
“……”
挨呲的醫生滿腦子的迷茫問號,不敢再多說。
手上動作飛快,將匆忙之下帶來的和彆墅裡現有的儀器都弄出來,士官幫忙搬好,閉嘴沉默調試檢查。
安從謹則坐在沙發上,雙手環抱,一言不發沉默盯著正對麵的魚缸,宛如麵無表情的場外監工。
安監工心中的煩躁越發嚴重,壓下愈發怪異的心思,一遍遍對自己重複:
他是來殺安喻的。
而且,對於安喻有沒有被欺負一點也不在乎!
那樣罪大惡極、屠戮了大半個星際的安喻,就是死了都罪有應得!
自我催眠的安從謹十指緊握,苦大仇深怒盯對麵的魚缸。
卻突然看到伸手撈魚的醫生因為指甲沒剪乾淨,長出一小塊的食指尖處不小心卡到一塊魚鱗時。
安從謹瞳孔一縮,下意識皺眉喊道:“動作輕點!”
“……啊?”
被強迫閉嘴的醫生聽到突然聲響,猛然一個激靈。
這一哆嗦,手沒抓穩,帶著那塊本就快要鬆動褪去的鱗片哢地掉下。
緊接著,金色小魚似乎也潛意識感到不安,滑溜溜地順著空隙落下去,藏進水草裡。
和撈出來漂亮如漸變琉璃的小鱗片麵麵相覷的醫生:“!!!”
周圍空氣突然如降冰點。
緩緩抬眼,和對麵不知什麼時候豎瞳了的陰冷恐怖安從謹四目相對,當場一個寒顫:“我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用自己的職業生涯發誓!特麼至少一半的原因是這鱗片本來就不結實!
安從謹深吸一口氣,突然起身,一把推開不知所措的醫生,帶著滿滿的低氣壓暴躁開口:“站一邊去!”
說著,兩手一抹,擼起袖子,親自伸胳膊進魚缸。
神奇的一幕發生。
在方才,醫生下手撈魚時,雖然沉沉入眠,卻明顯能看出不安抵觸,嚴嚴實實躲在層疊的水草中,費了一把勁才薅出來。
可在安從謹伸手下去時。
藏在裡麵的金色小魚,這次竟然像是感受到什麼,吐出一串小泡泡,然後乖順地浮出水草。
安安穩穩蕩在最上麵,還翻起了魚肚,一動不動,任由安從謹將他撈走似的。
簡直乖的不像話了!
旁邊的醫生受到萬點暴擊,瞪大眼睛看著這條雙標至極的金色小魚,無聲怒念一大段不忿饒舌。
安從謹明顯愣了秒,無人發現他那盛怒冰冷的臉極快閃過抹不自然,不過迅速壓下。
依舊頂著張冷臉,麵無表情伸入水中,五指並攏合掌半握,緩緩攏到金色小魚所在的下方。
剛伸下去,金色小魚便像等候多時似的,完全放鬆落下,四平八穩躺到安從謹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