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呆呆追隨著突然冒出來的安喻,一行人眼睛都忘了眨。
“不好意思讓一下!”動聽撩心的嗓音響起。
這才紛紛驚覺讓出了路。
可看著往前跑去的安喻,一個個又瞪圓了眼,慌亂伸手想阻攔彆被門口那天雷地火給殃及。
還沒等伸出,先被一道冰冷徹骨的眼神鎖定。
蹭地一下手就收了回去。
然後陷入懷疑人生的沉默。
不是!
這醜……啊不鬼……啊不反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憑什麼瞪他們啊?!!
……還這麼可怕的眼神!恨不能把他們吃了似的!!!
一個個原地驚愕,呆呆說不出話。
不到一秒。
另一道更加如蛆附骨的陰鬱目光跟著森森射來。
又一個頭戴毛線帽的少年從轉角處走來。
在最開始那張盛世美顏的衝擊下,這個也頗為好看的少年便顯得有些黯淡的。
但卻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氣勢。
隻見那人手背上還甩著半截扯壞的針頭,全然不在意回流上去的血,任由透明軟管隨走動在空中搖擺。
活似一個找事的閻王,邁著大步殺來,眼底的陰翳凶狠看得人膽戰心驚。
顯然聽到人群的騷動。
門口,安從謹臉色黑地滴墨。
極力維持客氣的冷峻麵龐緊緊繃著,眼底儘是壓抑強忍的惱火。
他已經很耐著性子,壓低姿態,褪去傲氣,試圖將廖永華滿意弄走。
可沒想到……
這該死的老東西,簡直是有病!
嘰嘰歪歪的,一會兒難辦不想修。
讓走又不乾,死活賴在這兒。
然後不聲不響翻尋到放機甲的屋子,看到一地機甲碎屍又開始暴跳如雷。
安從謹黑著臉第一時間就將人從屋裡提溜出來。
任由著對方更加破防暴躁的叫罵。
對那低聲下氣維護半天、卻一朝不慎即將永遠交惡的憤怒廖永華,絲毫沒有在意。
反而皺眉側目,滿眼心疼地看著那又被踩壞的幾個機甲零件。
寵弟永遠第一位的安從謹幽怨想:
這個老混蛋!那可是他弟好不容易才拆的!!!
這又弄壞了小喻不得心疼死?!
正想著如何給寶貝弟弟交代,不然趕緊派埃文斯出去買幾個補上,隨即又憂慮想,這在他們眼裡都長得一模一樣,可在安喻眼裡卻每個都不一樣啊!
這可怎麼買啊?
……那個笨蛋絕對要搞砸!
雖然自己也是分不出來甲片區彆的笨蛋之一。
安從謹憋了憋,默默忽略這個事實。
突然,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
一抬頭,果然是一道纖瘦身影跑來。
“小喻?”安從謹語氣驚訝,而後立馬上前了步,一把將氣喘籲籲的小魚撈懷裡。
旁邊指鼻子瞪眼罵得正歡的廖永華一下像被人捏了嗓子。
臉都氣到紅溫了。
……合著這是一句都沒聽啊!
廖永華瞪大眼睛,一通發火打棉花上,氣得快要原地升天。
他惡狠狠撂話:“好!好!好!既然這樣我更沒什麼留下的必要!以後你們安家的機甲都另請高明吧!”
話未落,下一秒卻聽到安從謹板著臉的緊張教育:
“彆跑這麼急!你身體還沒完全養好,不能累到的知道嗎!”
很明顯,剛才廖永華撂下什麼狠話八成啥都沒聽見!
無視個徹底。
那高大挺拔的身軀還牢牢堵在門口,讓廖永華進不去半步不說。
一個眼神都不給。
所有注意力都在那個突然跑過來的寶貝弟弟身上。
廖永華:“……”
當場表演一個一個七竅生煙。
“你——你!”
廖永華指著安從謹,氣到血壓飆升說不出話。
結果這竟然還不是結束。
一個抬頭,眼前突然一張麵孔閃過。
一張止兒夜啼的猙獰疤痕臉。
就這麼水靈靈的從廖永華身邊旋風般跨過,給白發蒼蒼老人原地懟臉暴擊。
衝擊力不亞於半夜突然看到貞子爬出屏幕,大叫著還我命來。
這下是真一口氣提不上來。
廖永華呼吸一滯,嚇到當場兩眼上翻,摁著胸口後仰倒下。
路過的龍玖眼都不帶抬,對於差點被自己淒慘的老人慘案徑直略過。
跟個發光的高瓦數探照燈,瞪著銅鈴大的眼睛直勾勾盯向對麵的兄弟情深二人組。
瞪著那隻拉著安喻緊張關切的礙眼爪子,恨不能從眼裡biu出激光就地紅燒算了。
就在龍玖咬牙切齒站樁不久。
廖永華的人生第三坎也翩然駕到。
冷著臉單手揪掉輸液針的陸洺軒麵無表情,跟著水靈靈走過來。
一副雲淡風輕,什麼也沒發現的表情。
卻準確無誤地從倒仰跌地的廖永華手上踩過。
十指連心。
愣是疼得差點駕鶴西去的廖永華一個回光返照,猙獰痛叫。
然後那口上不來的氣徹底堵上,兩眼一閉原地消停。
場麵陷入詭異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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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群跟在廖永華身後戰戰兢兢的學生們。
表情精彩紛呈,一個個大氣不敢出去。
任由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躺了數分鐘,才如夢初醒地回神扶人。
……甚至有點像故意的。
因為分明一個年紀小些的師妹壓低聲音,很難不從極力掩飾的平靜聲線中聽出濃濃的幸災樂禍:
“這麼急做什麼!讓他再躺會兒嘛!”
然後被那個在門口被廖永華扇巴掌的女子忙捂住嘴。
一群學生互相看看,最後磨磨唧唧老半天,這才將自家老師拖走。
全程看傻的安喻呆呆張著嘴。
慌亂拽拽安從謹袖子,呢喃問:“我……是不是闖禍了?”
“不關你的事。”安從謹回答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