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軒將“蛛母”徹底死亡的訊息傳回指揮中心時,太陽已經沉到了皋蘭山的峰頂,如血的殘陽映紅了整個天際。
不多時,匆匆趕到的防化連戰士,將“蛛母”的殘軀裝入特殊的容器內,帶離了洞窟底部。
無論是飽受苦難的程淼,還是帶來浩劫的“蛛母”,她它)與這個世界的所有糾葛,都在這一刻徹底劃上了句號。
救援工作在逐漸加深的暮色中爭分奪秒的進行著,更多加裝了絞盤的吊索從洞窟頂端垂下,沉重的絞盤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幾架多旋翼係留通信無人機被小心翼翼的吊運下來,電纜連接在緊急趕來的發電車上,無人機升空後,將高度控製在了洞窟上方五十米處。
切換為照明模式後,熾白的光束灑在了整個洞窟之中。
強光之下,每一處斷壁殘垣、每一具裝甲殘骸、每一片凝固的血泊都被照的纖毫畢現。
犧牲戰士的遺體保持著最後的姿態,有的緊握著武器,有的已經扭曲變形,所有人的身上全都覆蓋著塵土與血汙。
李雲墨已經被強製送上去接受治療了,一名新來的少校接過了指揮權,不斷下達著指令,協調著各個小組的行動。
擔架一次次被吊起,上麵或躺著低聲呻吟的重傷員,或覆蓋著刺眼的白布。
因為重型機械根本無法抵達洞窟底部,戰士們隻能靠人力揮舞著挖掘工具。
“叮叮當當”的撞擊聲,不停的在洞窟底部回蕩著。
每一次撬開沉重的石板或破開翻倒的車輛,大家都會默默祈禱著,祈禱能有奇跡出現。
時間在在這樣反複的挖掘、尋找、希望與失望的輪回中,一分一秒的流淌著,當最後一具覆蓋著白布的遺體被小心的抬上擔架,吊離了地底深淵後,已經是深夜時分了。
等救援部隊全都離開後,地底空間萬籟俱寂,隻剩下風在洞窟頂端吹過的呼嘯嗚咽聲。
蘭州城,這座已經存在了2000多年的絲路名城,在經曆了一整天炮火蹂躪後,終於迎來了短暫的寧靜。
從清晨中緊急撤離東崗地區的幸存者,到炮火犁庭掃穴般覆蓋東崗街道,再到在屍山血海中強行撕開通道營救聚居區的幸存者,直至最後在地底與“蛛母”展開最終的決戰。
整整一個晝夜,高強度的連續戰鬥榨乾了每一名戰士最後一絲精力。
已經進城的各支部隊,依托著各處幸存者聚居區和聚居點,構築起了臨時的防禦陣地。
戰士們在簡單的吃過飯之後,背靠著車輛或牆壁,懷抱著武器,就那麼沉沉的睡了過去。
很多幸存者看著這些在夜風中席地而眠的戰士,都想將自己的住處讓出來,但無一例外,全都被戰士們拒絕了。
竇家山上,讓整個城關區持續震顫了一整天的炮群終於停止了怒吼,滾燙炮管在夜色中散發著熱氣。
殘餘的屍群在失去“蛛母”的統禦,又沒有了隆隆炮聲的吸引後,再次變成了一盤散沙。
它們茫然的在炮火反複洗禮後,坑窪不平的街巷廢墟中遊蕩著,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焦糊破碎的同類屍骸鋪滿了它們前進的道路。
在找不到任何鮮活血肉作為目標後,這些隻剩下原始吞噬本能的怪物,便開始啃食起滿地焦糊的同類的殘骸,咀嚼骨肉和撕裂焦皮的聲音在廢墟中不停的回蕩著。
深邃的夜幕蒼穹之下,無數微弱閃爍著的紅綠信號燈,就像夏夜的螢火蟲群一樣,在高空無聲的盤旋遊弋著。
無人機群仍然在執行高空監視任務,紅外夜視鏡頭牢牢鎖定著殘餘的屍群,緊密的監視著它們的一舉一動。
夜已深沉,但武警訓練基地的指揮中心內,依舊是燈火通明,一片忙碌之象。
陸誠、付金年、何誌剛以及幾名高級軍官和作戰參謀圍坐在長條會議桌旁,每個人的臉上都滿是疲憊之色。
在陸誠的示意下,何誌剛調出一份剛剛彙總完畢的傷亡報告,將之投放到了大屏幕上。
他清了清嗓子之後,率先打破了沉默,隻不過聲音顯得十分沙啞乾澀:“首長、政委,還有各位,綜合今天一整天的戰鬥情況,部隊的傷亡情況初步統計如下。”
“確認犧牲······213人。”
這個數字一出,整個指揮中心的氣溫都像是降到了冰點以下。
陸誠端起麵前的茶杯猛灌了一大口,苦澀的茶水淤積在喉嚨中,怎麼都咽不下去。
付金年痛苦的閉上眼睛,嘴唇緊抿,嘴角難以控製的微微抽搐著。
參謀們有的低頭盯著桌麵,有的下意識的移開了目光,不忍再看屏幕上刺眼的數字。
“其中,一營三連的傷亡最大,整個建製幾乎不複存在。在庫區周圍執行增援任務的部隊,在地麵發生坍塌時,也有一部分戰士不幸墜落,傷亡同樣慘重。獵人小隊和後續進入的救援部隊,在遭遇‘蛛母’臨死前的瘋狂反撲後,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何誌剛說完之後,屏幕上畫麵隨之切換,一個個戰士的名字、所屬單位、軍銜和犧牲地點,開始滾動著播放起來。
空氣似乎都凝固了,陸誠緩緩站起身,聲音低沉而肅穆:“全體起立。”
指揮中心內所有的軍官和參謀人員,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肅然起身。
“為犧牲的戰友,默哀一分鐘。”隨著陸誠的指令,所有人都低下了腦袋。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僅僅六十秒,卻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整個指揮中心內,隻剩下電子設備運轉的輕微蜂鳴聲。
默哀結束,隨著陸誠低沉的一聲“默哀畢”,眾人輕輕落座,但氣氛卻依然凝重。
何誌剛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調整了一下呼吸,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恢複平靜,然後繼續彙報起來:“此外,輕傷16人,重傷33人,其中預計永久性致殘26人。”
隨著參謀的操作,肢體缺失、脊柱損傷、重度顱腦損傷等字眼出現在屏幕上。
“這是我們183旅自組建以來,單日作戰行動中,承受的最大傷亡。”何誌剛的聲音最終歸於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
成軍以來最重要的一次戰役,也造就了的最大的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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