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斷繩索後,劉明軒也進了房間,他立刻上前準備攙扶有些虛弱的陳教授。
“教授,您安全了,我們先離開這裡。”李雲墨與劉明軒一左一右,攥住了老人纖瘦的手臂。
陳教授的身體輕顫了一下,借助兩人的支撐,才勉強站起來。
幾乎在同一時間,走廊裡傳來另外兩聲門被破壞的聲響。
陳峰和李濤分彆踹開了另外兩間辦公室,很快他們架著兩個同樣虛弱不堪的人走了出來。
劉雄和張成衣衫襤褸,臉上和裸露的手臂上帶著青紫的淤痕和傷口。
剛一出門,還沒有完全適應走廊的光線,他們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或者說嚇傻了。
先前那些窮凶極惡的武裝分子,此刻已變成了橫七豎八,殘缺不全的屍體。
牆壁上噴灑著血液,地上散落著破碎的組織和骨渣。
儘管他們作為生物學家,日常研究中沒少接觸實驗動物甚至是大體老師,對死亡並不陌生,但那種出於科學目的的解剖,與眼前這種純粹的殺戮行為,有著天壤之彆。
“嘔!”劉雄第一個忍不住,猛的彎下腰,胃裡本就不多的酸水混合著膽汁不受控製的湧上喉頭,劇烈地乾嘔起來,眼淚鼻涕瞬間糊了滿臉。
旁邊的張成也沒好到哪裡去,臉色煞白,死死捂住嘴巴,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嗬嘍”聲。
反倒是剛剛獲救的陳明遠教授,對於眼前修羅場般的景象視若無睹。
他的目光越過地上的屍體,落在了兩位下屬身上,眼中的神色極為複雜。
劉雄和張成嘔了幾聲,才勉強直起身子。
看到安然無恙的陳教授,兩人臉上滿是激動之色:“教授……您……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然而,陳明遠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老教授的目光變得異常嚴厲,劉雄和張成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下意識的避開了對視,羞愧之色怎麼也無法掩飾。
看到這微妙的場景,李雲墨在陳教授和兩名研究員之間掃視了一個來回,低聲詢問:“陳教授,您這是……”
陳明遠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半晌才緩緩睜開,聲音異常乾澀:“這棟樓的隔音,很不怎麼樣,那些人……折磨他們的時候,慘叫聲我聽的一清二楚。”
說到這裡,他的話語頓住,眼神變的極為複雜,既有有對人性弱點的理解,但更多的則是深深的惋惜和痛心:“正是因為隔音不好,他們為了活命,屈膝求饒,甚至許諾的話……我同樣聽到了……”
老教授的聲音遊戲顫抖:“人都怕死,我也怕,這無可厚非。但是,有些底線……”
他再也說不下去了,轉而有些求助般看向李雲墨:“同誌,他們的情況就是這樣,怎麼處置,你們看著辦吧。”
這句話似乎抽空了他最後的精力,雙肩無力的耷拉了下去。
聽到陳明遠的話,李雲墨眯起眼睛,向著陳峰和李濤使了個眼色。
心領神會的二人突然出手,陳峰猛的扭住劉雄的胳膊,李濤則製住了張成,利落地將他們的雙手反剪到身後。
冰冷的尼龍紮帶“哢噠”一聲收緊,深深嵌入了他們的手腕的皮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