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總抬手示意服務員退下。
待包間門關上後，他從隨身的手提包裡，取出一個略顯歲月痕跡，卻保存完好的紅白酒盒。
“今晚我們嘗嘗這個，1978年的茅台酒。”
聽到這句話，林曉感到記憶中的自己再次愣住了。
國酒茅台的價格他懂，可是這種快50年份的典藏級茅台，價格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也許抿一口就頂他整月的薪水？
呂總熱情地為兩人斟滿酒杯，晶瑩的酒液在杯中蕩漾著光暈。
“來，小林，我先敬你一杯。“他舉起酒杯：“敬我們的國家棟梁！”
“不敢當不敢當！呂...呂叔您太抬舉了，該是我敬您才對。”記憶中，林曉慌忙舉杯相迎。
酒液剛入口，林曉就被一股辛辣直衝喉嚨。
他強壓下想要咳嗽的衝動，硬生生咽了下去。
這近五十年的陳釀，酒勁比新酒更為猛烈。
至於常聽人說的醬香醇厚、入口綿柔、回味悠長、空杯留香......他此刻完全體會不到。
但林曉心裡明白，不是這酒不好，而是自己平時極少喝白酒，根本品不出其中韻味。
若是能多喝幾次，想必很快就能領略這瓊漿玉液的妙處。
隻是他一個清貧的科研人員，哪有機會常喝這等名貴的茅台？
一杯飲儘，呂總笑吟吟地轉向身旁的侄女：“小穎，你不是一直很崇拜小林嗎？來，你也敬他一杯。”
呂穎聞言，纖纖玉手端著酒瓶，為兩人斟滿酒杯。
她雙手捧杯，聲音溫柔如水：“林、林先生，我敬您......”
林曉抬眼望去，隻見她睫毛低垂，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
舉杯時露出的手腕白皙纖細，指尖因緊張而微微發顫。
這般嬌羞的模樣，讓林曉心頭一熱，握著酒杯的手也不自覺的緊了緊。
林曉清晰地記得當時的心跳加速——這簡直就是理工男夢寐以求的理想型。
如果能有這樣的女友，該有多好啊？
但林曉心中立刻敲響警鐘：
從小到大，你幾時收到過女生的青睞？
哪怕是那種普通的女生都看不上你，更何況這種校花級的美女呢？
不要有不切實際的期待，就不會受到傷害。
他急忙把手中的酒一飲而儘，衝走眼前的這份妄想。
等兩人飲儘杯中酒，呂總才笑道：“小林啊，你可能不知道，我這侄女家教甚嚴，從不飲酒。
今晚為你可是破例了，看來對你很有好感啊。”
呂小姐依舊垂首不語，目光躲閃著不敢與林曉對視。
呂總輕歎一聲：“說來也是我操心，這孩子都二十二歲了，一心撲在學業上，至今沒談過戀愛。
誰都入不了她的眼，今天倒是......”
“叔叔！”呂穎羞惱地打斷道。
“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呂總笑著擺手：“看把這孩子羞的。”
林曉的心跳不受控製地加速：難道她真的對我有意思？
“對了，小林。”呂總話鋒一轉：“你談女朋友了沒？”
這個問題直戳林曉的痛處。
從本科開始，他就在“和尚專業”裡打轉，鮮少有機會接觸異性。
加上相貌平平，又不懂討女孩子歡心，感情生活自然一片空白。
情場失意卻在學業上一路高歌，他直讀到博士畢業。
可等到拿到學位，年紀也不小了，沒房沒車又缺乏魅力，找對象更是難上加難。
國企待遇雖穩定，但離高薪還差得遠，大城市的房價讓他隻能苦等幾年後的分房。
“還沒......”林曉尷尬地答道：“我這還沒立業，哪敢談成家？”
“怎麼就沒立業了？”呂總拍案道：
“小林你這麼優秀，做出那麼多科研成果，還不算事業有成？
是不是現在的姑娘都太現實，嫌你沒房子？”
林曉沉默以對，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房子的事包在叔身上。”呂總正色道：“絕不能讓我們國家的棟梁受這種委屈。”
林曉心頭一暖，隨即又警覺起來：這麼貴重的饋贈，自己怎能輕易接受？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呂穎突然開口：“叔叔，您說什麼呢！人家怎麼能無緣無故收這麼貴重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