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他自己的人被盯死了不方便,所以交給我這個好幾年沒交往的人做?
但林曉根本不敢拒絕,隻是小心翼翼的答道:“有事您吩咐就是了,我怎麼敢提什麼報酬?”
“商業步行街你再熟悉不過了。”金寶來緩緩吐出一口煙圈,雪茄的灰燼簌簌落在桌麵上:“那兒有家叫"時光琥珀館"的小店……老板摘走了嶽崇光一段很重要的記憶。”
他肥厚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每一下都像敲在林曉的心尖上。
“我要那顆記憶琥珀……”金寶來的聲音突然壓低:“還有所有接觸過這段記憶的人的名單。”
“明白了,我會儘力的。”林曉忙不迭地點頭,後頸的汗珠滑進衣領。
“咚!”
一聲悶響,一個鼓鼓囊囊的黑色背包被扔到他腳邊。
拉鏈因為塞得太滿而崩開一道縫隙,裡麵露出一疊疊嶄新的百元大鈔。
深藍色的票麵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紮眼,油墨的清香混著雪茄的焦苦鑽進鼻腔。
林曉的瞳孔驟然放大。
他死死盯著那道縫隙,喉結瘋狂滾動,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想要去碰又不敢——那些錢起碼有四十疊,是他當十年小偷都攢不下的數目。
“這是定金。”金寶來漫不經心地彈了彈煙灰,“事成之後,再加五倍。”
林曉的呼吸頓時粗重起來。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荒草叢生的小山坡,歪斜的木牌已經被風雨侵蝕得看不清字跡。
這筆錢,足夠買一塊向陽的墓地,刻上最好的花崗岩墓碑吧?
“謝謝金老板!我這就……”林曉激動道。
“記住。”金寶來突然俯身,雪茄的煙頭幾乎戳到三角眼臉上:“要是走漏風聲……”
他瞥了眼門口的巨漢。
張魁會意地咧開嘴,粗壯的手指在金屬門框上用力一捏。
“哢嚓!”
林曉感覺那仿佛是自己頭骨碎裂的聲音。
他猛的一哆嗦,但很快又被腳邊的鈔票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緊緊的抱起背包時,那種觸感讓他渾身戰栗。
記憶到此戛然而止……
林曉猛的抽離意識回到現實中,他盯著昏迷的三角眼,終於明白為何這幾個蠢賊突然如此大膽。
他伸手攤開掌心,三角眼的這段記憶彙聚成一顆灰色的琥珀。
當林曉看到這顆記憶琥珀時,他忽然一愣:
不對啊?
我能這麼輕鬆的摘除他人記憶嗎?
有過多次摘除記憶的林曉,很清楚摘除他人記憶時,需要“同頻”和“共情”。
隻有他感同身受的體驗當事人的經曆,才能成功摘除記憶。
但這一做法,因為過度沉浸導致巨大的精神衝擊,很容易產生自我認知的混淆。
無論是張先生的記憶,還是嶽崇光的記憶,林曉剛共情完時,都一度弄不清楚自己是誰了。
可剛才讀取三角眼的記憶時,林曉隻是需要知道發生了什麼,根本沒有使用“共情模式”體驗。
因此他才能在過程中,一邊讀取記憶,一邊做出分析。
但他現在驚訝的發現,哪怕是沒有“共情”三角眼,他也成功的摘除了這段記憶,並生成了一顆記憶琥珀。
這樣豈不是可以無視認知錯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