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洗手間就直接往裡麵衝,路過阮妍雙時瞥見她嫌棄又震驚的表情,心裡的情緒竟然散去了許多。
她恐怕真的以為我是急著上廁所。
其實我隻是想找個沒有人能看見的地方,仔細梳理一下我的情緒,僅此而已。
等我平複好心情推開門,阮妍雙仍舊站在鏡子前氣惱地擦著衣服。
“真是煩人,這油為什麼怎麼擦都擦不掉啊?!”
我立在原地沉靜地看著,不禁思考起阮妍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膚白貌美,言語和行為都很奢侈,而且看起來還有點沒常識的樣子。
此時的她看起來無疑是個被家裡寵壞的嬌貴小公主。
阮妍雙氣衝衝地扭頭,卻發現我就站著一動不動,一點幫忙的意思也沒有,她愣了愣。
“黎助理,你為什麼隻是乾站著?”
嗯,跟傅景澄一樣叫上黎助理了。
我抬步靠近洗手池,但仍舊沒有動手幫忙的意思。
我開始自顧自清洗我的手。
“黎助理?”阮妍雙的語氣中滿滿都是不可置信。
我轉頭對上她有些質問甚至是責怪的眼神,忍不住歎出一口氣,“阮小姐,水是沒辦法擦掉油的。”
“你如果想處理,應該等換下衣服之後送到專業的乾洗店去。”
我彎彎唇角,“記住,一定得是不會損壞你身上這件藝術品的乾洗店。”
說完,我不顧阮妍雙的反應,直接走了出去。
情緒發泄出來,我出乎意料地覺得很痛快,阮妍雙算是我厭屋及烏的發泄對象。
而且就以她目前在我麵前的表現來看,她受我這句懟,並不算太冤枉。
離開了洗手間,我卻不知道該去哪兒,我的工位肯定是不能回的,以免傅景澄突發奇想又折騰我。
我站在公司同事們都忙忙碌碌來往的走廊上,忽然覺得脖子空落落的。
低頭一看,工作牌不見了。
仔細回憶了一番,我應該是在洗手的時候取下了工牌,以防水濺上去。
沒有猶豫,我直接往回走,心裡估摸著阮妍雙這個時候應該還在裡麵語調嬌軟地抱怨水怎麼擦不掉油。
走近一聽,卻並不如我所想。
仍舊是阮妍雙的聲音,但完全換了一個聲調。
若說之前的阮妍雙說起話來是嬌嬌軟軟,讓人聽了就忍不住冒雞皮疙瘩,現在的她說話聽起來則是冷酷到完全沒有感情。
和待人冷漠的傅景澄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位才出場不到兩天的真愛還有兩幅麵孔呢,不簡單。
我輕手輕腳地走進洗手間,才得以聽清阮妍雙隱約模糊的話。
“沒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我隻是很驚訝,學長的助理竟然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粗俗無禮的土女人。”
我的一顆心提起來,這應該是在說我吧?
“今天才跟她第二次見麵,我已經難以忍受。”
“跟她呆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難以忍受。”
我聽完這句,已經確信阮妍雙說的就是我。
粗俗無禮的土女人……我真是謝謝她“客觀中肯”的評價啊。
雖然已經隱約看出來阮妍雙對我懷有惡意,但親耳聽到她這麼討厭我的話,還是很令我震驚。
與此同時,我心裡不免升起一個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