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景澄鬨得不歡而散是肯定的。
從某種程度上講,他和阮妍雙真的天生一對,他們都是那種無法容忍彆人忤逆他們的人。
在他們順遂的人生中,他們鮮少遭遇彆人的拒絕。
回去的路上雨竹一直欲言又止,我無奈道:“你是不是想說我不該那麼對傅景澄,好歹他是好意想來警局幫忙撈我。”
雨竹猶豫著點點頭,又猛地搖頭。
“不是!”她的聲音聽起來特彆確信,“本來就沒有規定彆人釋放善意就一定要接受,霜你怎麼想我都能接受。”
“可能站在被接受善意的一方看來,那根本就不是善意呢!”
我苦笑一聲,“對,不是善意。”
“是施舍。”
“無論傅景澄知不知道這件事背後是阮妍雙在搗鬼,他的行為在我看來都不是善意,雨竹你也聽到了,他說話有多高傲。”
“要幫忙之前,他還得套上一個展示自己‘無所不能’的名頭,無論這個環節是真心,還是隻是托詞,我都無法接受這種姿態的幫助。”
“我大概懂霜你的意思了,但…”雨竹咂摸著,不由得好奇,“傅景澄應該一直都是這種性格吧?”
我點了點頭作為回應,“怎麼突然這麼問?”
雨竹一臉純然的困惑,“所以你以前是怎麼喜歡上他的?”
我一愣,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雨竹繼續道:“傅大總裁應該一直都是這種姿態,而霜你很明顯厭惡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那你後麵怎麼會愛上他呢?”
“可彆跟我說是因為長得好看所以很喜歡那一套膚淺的理論,你自己心裡也清楚,你愛傅景澄。”
愛……我愛傅景澄?在現今的情形下,這個形容隻會讓我變得滑稽又可笑。
在我幽怨的目光下,雨竹改口道:“曾經愛行了吧,非得跟我爭這個。”
“真正放下的人才不會爭這個呢。”
我知道雨竹說的是大實話,我根本無處反駁,而她提到我為什麼會愛上傅景澄這一點……就連我自己也感到困惑了。
是啊,如果傅景澄一直像現在這麼糟糕的話,我又是怎麼愛上他的?
是傅景澄變了嗎?還是我變了?
五年的時間並不長,可當我站在現在的時間點回頭看,一時竟然無法發現這種令我和傅景澄分開的【契機】是從什麼時候產生的。
思緒放緩,一個個我和傅景澄之間的點點滴滴,像蒼白脆弱的泡泡一樣飄出來,它們顏色各異有著不同的暗淡,其中包含的情緒也各異。
我和他之前的過往,有悲傷的、失望的、不甘的,但大多數是甜蜜的。
這種甜蜜即使在灰暗色彩的籠罩下,也依舊顯得色彩紛呈。
為什麼呢,為什麼如今我很難從傅景澄身上再感受到曾經的甜蜜?
他和過去時光中的他,割裂得仿佛兩個人。
我不會用“改變”去形容這種割裂。
現在的傅景澄和過去的傅景澄,不是由好變壞、像食物一樣在時間的流動裡慢慢腐壞了,而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下一秒,我猛地明白過來,為什麼是割裂,而不是變化。
變化是一種逐漸的過程,傅景澄每時每刻都在改變、每時每刻都與上一刻不同,而割裂…是糟糕的傅景澄會出現在很多個時間片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