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混蛋的話不能相信!
指使他們的阮妍雙不是好人,他們也不是什麼好人!那種如有實質的惡意我不會感覺錯……
這群人明明就是想強迫我!
我快速用手擦去眼眶中的淚水,以免視線模糊。
黃毛虛弱的聲音傳進我耳朵裡,近乎哀求。
“我求你……走吧,拿著刀子走……再這樣拖下去我真的要死了……”
這話聽起來多麼可憐,但我還記得他趴在我身上獰笑的樣子。
現在不過是強弱勢發生了轉換,他就能完全拋掉之前囂張醜惡的樣子,毫無心理負擔地扮演一個可憐的受害者。
“膽小鬼!人渣!”
我吼完身形不穩地晃了晃,不止眼前一陣陣發黑,我還能感覺到手腳一片冰涼。
應該是藥還在我身體裡發揮作用,甚至因為我劇烈的情緒波動,讓種種症狀都變得更加強烈。
理智瞬間回歸,我意識到現在不逞強鬥勇的時候,既然黃毛已經同意讓我帶著刀離開……
可以,這是可以答應的。
我用混沌的大腦做出決斷,緩緩將刀移開,黃毛再也支撐不住,“咚”的一聲栽倒下去。
月光下慘白的臉,像極了死人。
憤怒的潮水退去後,恐懼像一隻大手瞬間裹住我。
男人們大喊大叫,目露凶光,“晨哥被這女的弄死了!”
“晨哥死了?!”
“快打車送醫院!”
“彆放過這個賤貨!彆讓她走!抓住她!”
我死死抓住刀子,一點也不敢放鬆,即便頭暈眼花、即便眼前已經昏天黑地,我也緊緊抓著刀子不敢放鬆。
腎上腺素像在我身體裡炸開,無論有誰想要靠近、想要阻止我離開巷子,我都像瘋了一樣亂揮著手中的刀。
就像黑暗會被火把驅散一樣,那群混混陰狠地看著我,但到底害怕像那個黃毛一樣被我用刀劃傷、不敢徹底近身。
刀尖揮舞的銀光和試探交替,我氣喘籲籲、終於得以逐漸越過他們。
眼見著就要離開這條死胡同時,我耳邊驀然傳來了刀子劃開皮肉的聲音。
緊隨其後的是一聲悶哼。
那聲音讓我感到無比熟悉,我想要定眼仔細瞧,眼前景色卻越來越黑。
視線漆黑一片時,我不受控製地栽倒下去,直直倒向冷硬的水泥地。
可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我落入了一個無比溫暖的懷抱、曾讓我無比眷戀的懷抱。
一瞬間,我就確定了來人是誰。
我蜷在這個懷抱裡,淚水不爭氣地滾滾而落。
熟悉的聲音劃破夜色,也像劃破了我眼前的黑暗,漆黑的世界裡迎來一線光明。
“安心,好好休息。”
我能感受到我被那人小心翼翼安置在牆角。
一牆之隔的拐角,打鬥聲緊接著響起,有拳頭撞擊身體的聲音,還有有人受傷悶哼的聲音。
我害怕又焦急,想要睜開眼看情況,可整個人卻像陷入了純黑的海水中,無論我怎麼掙紮也無法浮出水麵。
我拚命地舞動手腳、拚命掙紮,哪怕肺裡的氧氣正一點點耗光,哪怕手腳已經逐漸沒有知覺,我隻有一個念頭——我要醒過來!
猛然,我的手指一動,黑潮瞬間退卻,我的世界恢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