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走後,我不免陷入沉思。
真實的自己,很顯然,在我和傅景澄那段關係裡,我和他都沒有做到真實的自己。
他寡言少語不肯暴露真心,我則滿心都想著怎麼改變自己以迎合他,最荒謬的是,我一直都在迎合想象中他喜歡的樣子。
我根本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子,我也不知道真實的傅景澄是什麼樣子,直到如今,我和他徹底分開,我仍舊不知道,還真是一場糊裡糊塗的戀愛。
但為此苛責自己則沒必要。
應了那句話:誰的青春不迷茫,而且也正因為是青春,所以才會一動了心就想方設法也要得到,尤其那還是我活了十幾年,第一次那麼想要得到一樣東西。
第二天我在海鷗的鳴叫聲和海浪的湧流聲中醒來,一推開門,穿著製服的服務生已經恭候在門外。
他們排成一列,臉上都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看樣子是要幫助我洗漱打扮,但……
實在沒必要啊。
要不是我明確知道我現在是飄在公海上享受,我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今天怎麼還換了一批人呢?”我對著宋年擠出尷尬的笑容,宋年立刻貼心道:“早餐時顧安先生和熊小姐交流了一番,顧安先生可能認為南霜小姐你不會喜歡服務行業隻有女性這個現象,所以我便立刻遵循顧安先生的意思,將原本的仆人都換成了男性。”
我欲言又止,實在是因為不知道這番話裡哪個點更值得我吐槽。
雖然遊輪上這些訓練有素的男男女女,行為舉止還有各種話術都像極了大戶人家的仆人,但我一直還是堅持認為他們隻是服務生,因為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啊!人人平等是主旋律,怎麼會有仆人存在呢!
儘管內心十分抓狂,我表麵上還是維持著平靜。
“我不需要這些的。”我隨意掃過幾個麵容姣好的男仆手裡端著的東西,“我已經一個人刷牙洗臉二十多年了,不需要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我不習慣。”
宋年一愣,“可南霜小姐您以後要是和顧安先生一起生活,這些是必須的。”
“啊?”我懷疑是我產生了幻聽,又或者我根本沒睡醒,這隻是我的一個噩夢?
我完全笑不出來,隻能生硬地扯動嘴角,“我怎麼就得和顧安先生一起生活了?您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抱歉!”宋年察覺到失言,立刻彎腰致歉,態度前所未有的謙卑。
我臉上的假笑更加勉強,趕忙伸手扶住他,“您這是做什麼?您這麼大年紀的人給我鞠躬我……”
顧安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他像一抹幽靈一樣飄到了我身邊。
“宋年說錯話了,南霜你不用在意。”
“可他剛剛明明說我以後要和你住,我聽得很清楚……”
顧安微微一笑,“你忘了嗎?我說過一切以你的感受為主,你要是想和我一起住,那以後我們肯定可以一起住,但你要是不想……”他輕輕拉過我扶著宋年的那隻手,“我自然不會勉強你。”
“宋年是年紀大糊塗了,他剛剛的話你彆放在心上。”
真的是這樣嗎?我垂眸看著恭敬地彎腰致歉的宋年,他可是顧安的首席家政師,就算年紀上來了,顧安也絕不可能隻看在情分上就繼續用他,顧安不是這麼不理性的人。
如果不是專業能力非常強,怎麼能一直貼身照顧顧安呢?
是真的記錯了……還是一時失言、說了不該說的話?
我抬眸看著身旁顧安笑意盈盈,無法確定。
“今天這一批人給你的觀感是否比昨天更好呢?”顧安將話題扯回男仆身上。
我扯扯嘴角,“無論是男仆還是女仆,我都不是很習慣。”想到這我忍不住問:“這些人,和一般的服務員有什麼不同?他們真的是我理解的那種仆人嗎?”
顧安打了個響指,示意宋年解釋,宋年這才直起身子抬頭,看得我的心臟也跟著揪起,年歲這麼大的人就該安享晚年、下棋公園遛彎反正怎麼悠閒怎麼來,為什麼要想不開做什麼首席家政師呢?
“如果南霜小姐你理解的仆人是需要表現出高度的忠誠和順從、服從主人的各種安排和命令並且依附於主人而生存,那的確,這些人就是仆人。”
我聽完隻感覺喉嚨裡好像卡了一塊大石頭,哽得我難以吞咽,這還是二十一世紀嗎?還是說國家和國家之前就是存在這麼大差彆?
“顧安先生你……生活在哪兒啊?肯定不是國內吧?”
就算顧安不回答,我也能無比確定第二個問題的答案,他絕對不在國內生活。
顧安麵帶笑意點點頭,“離你一直以來生活得地方很遠哦,所以你要是想和我一起生活,還得先做好遠離家鄉的準備。”
他的態度讓我琢磨不透。
從宋年透露出的意思,顧安分明是想讓我和他一起生活的,甚至可能已經做好了準備,否則宋年不至於說出那句話,而他現在這句話的意思又隱隱在向我傳達負麵情緒——我和他一起生活不好,因為需要遠離家鄉。
“雨竹吃完早餐了嗎?”我話鋒一轉,顧安笑道:“熊小姐醒得很早,早在南霜你醒之前就已經吃完早餐了。”
我不免有些羞赧,誰也不想被認為是個大懶蛋。
顧安見狀寬慰我,“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好好休息對現在的你來說比吃飯還重要。”
不愧是他,三言兩語就讓我瞬間散去愧疚的情緒。
“你如果想和她一起吃飯聊天的話,我可以讓人去叫她。”顧安仿佛有讀心術一般,不需要我說出口就能明白我的需求。
“不用。”我直視顧安,“我們一起去餐廳聊天吧,剛好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
我仔細盯著他,不想錯過他臉上任何一點表情,而他的反應也果然如我預料:
第一反應不是驚喜開心,而是錯愕。
“是嗎?哪方麵的問題?”那錯愕僅僅是一瞬間,顧安臉上笑意如初。
“自然是關於那夥人的問題,”我一錯不錯盯著他,看到他聽到我的回答眉眼更加舒展,“從顧安先生你出麵救下我到現在,我都沒有時間好好複盤過,顧安先生以為是什麼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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