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字好似古老的銅鐘撞在我腦子裡,一聲疊一聲回蕩。
“我——願——意——”
顧安在願意個什麼東西啊!
一瞬間我感覺我的心死了,整個人也因此散發著淡淡的死感,雨竹更是沒給我留一點活路,她震撼地看向顧安,癡呆道。
“顧總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顧安便又重複了一遍,一如他平時的溫和語氣,“我願意成為那個幫助南霜走出傅景澄陰影的人。”
以及他又重複了那三個字,“我願意。”
雨竹癡呆得更明顯了,因為她大概還沒有見識過上趕著當備胎的男人,在她的認知裡,男人是一種自尊心極強的生物,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挑動他們敏感而脆弱的神經。
當備胎和被戴綠帽子都是足以毀滅男人尊嚴的核爆級彆的大事,喜當爹就更不用說了,男人的憤怒會因此化作惡魔的雙手,操控著他們做出任何極端的事:殺人分屍都是灑灑水的事。
總之,雨竹還是第一次見到顧總這麼清新脫俗的男人,不在乎當備胎,從某種程度上說就是無視了“男人的尊嚴”,這種男人實在太少見了。
“……該說不愧是能在言情小說裡當霸總的男人嗎……”雨竹出神地感慨著。
為了防止她繼續說出更加驚世駭俗的言論,我及時捂住她的嘴,並一字一頓道:“顧安不知道他在說明,你不許再誤導他了。”
顧安卻沒打算放過我,“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我感到頭疼萬分,歎息道:“吃甜筒,再不吃就要化了。”
已經拒絕了兩次,顧安肯定能察覺到我的抗拒,當下他也隻能拉著宋年加入,打算我們四個人分掉六個甜筒。
難為老人家一大把年紀還得吃這種涼牙涼胃的東西。
這家賣甜筒的小攤水平相當一般,能把甜筒做得難吃也是一種本事,除了膩人的甜,我基本感受不到其他味道。
吃甜筒的過程雖然是對舌頭的折磨,但一時間沒有再說話了,我不用再聽到更多我不想聽到的話。
沉默之中,隻有雨竹“哼哧哼哧”舔甜筒的聲音,很快,四個甜筒被我們解決。
但還剩兩個,之前顧安已經看出我不喜歡浪費食物,因此一個字也沒說,隻是把多餘的兩個甜筒又分給了他自己和宋年。
我實在不忍心看宋年再受凍,“要不這個給我吃吧,老人家不好吃太涼的東西。”
顧安的手頓住了,“但你明明不喜歡吃。”
“誰說我不喜歡吃了。”我嘴硬得很。
“吃到好吃的東西,你的眼睛會變亮,但你剛剛吃甜筒不僅眼睛裡沒有光,甚至還皺著眉頭,明顯就是不喜歡吃。”
雨竹因為執著於舔甜筒吃,嘴巴凍得通紅,舌頭也不太聽使喚,但她還不忘插話,用像大舌頭一樣的聲音開口,“藕作證,是真的。”
我冷酷一笑,當即從顧安手裡拿過甜筒,遞到雨竹麵前,“一個甜筒堵不住你的嘴,那就吃兩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