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醫生深吸一口氣,平複了許多,他冷靜道:“在理想和生存之間,我選擇了後者,就這麼簡單。”
“但你又是割裂的,痛苦的。”我自顧自道:“每個午夜夢回之時、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候,當你想起曾經的美好理想,那些負麵的情緒就會像鬼魅一樣纏住你。”
何醫生垂下眼睛,拒絕和我對視。
“白天你疲於奔命、得謹小慎微在上司手底下討生活,夜晚你輾轉反側、苦悶像一重重繭緊緊裹住你,你喘不過氣,你想要改變,可你無力改變,於是這些情緒逐漸變成了厭惡和憎恨。”
我一邊說,一邊慢條斯理地撥弄著一灘爛泥一樣的司老板的頭發。
“你連活著都很艱難呢,又怎麼能責怪自己,傷害自己呢?”我抬眸緊緊盯著何醫生,“所以你最好的‘救贖’方法是將這種會要了你的命的情緒轉嫁到彆人身上。”
“年少時、還躊躇滿誌時的仰望對象,就成了你的目標,和楊醫生一以貫之的優秀正直不同,你對朱醫生沒什麼看法,是因為他是你的同類、已經和你一起墮入泥濘之中。”
何醫生捂著臉,“你說得對……你說得都對,你簡直像……體驗過我的人生……”
我拿開手,任由司老板臉頰邊沾染了血的發束軟塌塌掉下去。
因為玩家是上帝視角。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個道理一直適用。
“我恨楊醫生。”何醫生再次承認,這次說出口似乎輕鬆了許多,“因為他做到了我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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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頹然道:“朱楊兩位天才的路,我都跟在他們身後走過,正是因為這樣我才知道,楊醫生一直堅定不移地走在那條路上有多困難。”
我現在好像更能懂得何醫生那句話裡的真心了,斂下心裡的萬千思緒,我結束了這個話題。
“其實你一直在走自己的路,生活自己過、路也要自己走,再優秀的人行過的路也隻能當做參考,沒有人能夠複刻,因為人生就是這麼複雜精巧的東西。”
何醫生呆住,我立刻道:“第二個問題……”我清清嗓子,“在你工作期間,羊房子乃至整個醫院,有沒有出現過引起你注意的特殊小孩?”
我原以為何醫生會茫然搖頭,畢竟他身處醫院,一年到頭應該見過數不清的小孩,得疑難雜症的小孩肯定也有,我的問題如此模糊——“特殊的小孩”,怎麼可能讓他精準鎖定目標呢?
可他就是確定了。
在他聽到我說出“特殊小孩”這四個字的時候,他眼瞳猛縮,像是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
“小孩”一旦和“可怕”扯上關係,就很難不讓人往幕後boss上麵想。
在現實生活裡,很少有人會把小孩想象成最終boss,因為小孩總和弱小天真掛鉤、是人們需要嗬護的存在。
但遊戲不同,遊戲被稱作第九藝術,和電影戲劇一樣,若要講述故事,就少不了反差。
所以我們可以在影視劇裡看到天真無辜的孩童搖身一變成為邪惡狠毒的操盤手。
我無比清晰地知曉我正在玩遊戲,我的思維難免不往那方麵發散,實在是何醫生的表情太過明顯了。
他害怕提到、甚至想到那個特殊小孩。
“何醫生是忽然有了什麼難言之隱嗎?”我無暇關心他的心路曆程。
“……不,不是。”何醫生擦去額上冒出的冷汗,“隻是想起一些可怕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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