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瀚海是主星出了名的利益至上者,而與他同輩的祁誠鑫在權術手段上也不遑多讓。
祁家雖是聯邦老牌世家,但近幾十年來勢力逐漸勢微。
祁誠鑫當年與羅家獨女羅音聯姻,才勉強保住了主星八大家族的位置。
羅音出身聯邦能源巨頭羅氏,自小患有罕見的基因缺陷症,醫生曾斷言她不宜生育。
在冒險生下祁茉莉後,羅音的身體便每況愈下,再也無法為祁家誕下繼承人。
這一度成為祁誠鑫的遺憾,他甚至自己都未曾察覺到,對於簡瀚海那個老賊,他是心懷嫉妒的,嫉妒他有簡堯那麼優秀的繼承人,不靠家族勢力也能在人才濟濟的聯邦軍校裡拔得頭籌,一路扶搖直上。
而實際上,聯邦《權力限製法案》規定,擔任過部長級及以上職務者,其直係血脈三代內不得擔任同級職位。
這條法律徹底堵死了祁誠鑫讓女兒從政的念頭。
至於從軍?
祁誠鑫冷笑一聲,更是想都沒想過。ega最大的價值就是在家裡生兒育女,為家族帶來更優秀的繼承人,把最好的青春年華用來參軍打仗屬實是一種浪費!
祁誠鑫指間的香煙燃出青灰色的煙圈,透過煙霧打量著女兒——這個有著3s級精神力的oega。
本該是祁家最鋒利的刀刃,卻因為該死的性彆和聯邦法律,隻能淪為聯姻的籌碼。ega。”這句歎息隨著尼古丁的吸入,隱沒在喉嚨間,像是一句混沌的囈語。
短暫的失落後,祁誠鑫迅速調整心態,"校方已經來過三次通訊了,一直在詢問你什麼時候重新回去上學。"
現在想來校方應該早就知道了點什麼,不想放過祁茉莉這個好苗子。
想到這兒,祁誠鑫有些不悅地彈了彈煙灰,責怪的看了眼祁茉莉,“你應該早點告訴我你晉升了3s精神力,對養育你長大的父親也瞞著掖著,像什麼話?”
要是早知道她有這項優勢,他就可以以此為宣傳點在上流社會中打造祁茉莉的人設,屆時所有大家族適婚的優秀的青年才俊將排著隊任由他挑選。
其實祁誠鑫對排在下四家的簡家不是最滿意的,不是最優解,但那時原主身上除祁家貴女外沒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光環,對於簡家的婚約,祁誠鑫也隻有捏著鼻子認了。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
簡堯?
現在也得排到後麵去。
祁茉莉垂眸掩去眼底的譏誚,隨口敷衍了過去:“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忙起來忘記告訴你了父親。”
“最好如此。”
祁誠鑫熄滅煙蒂,“我答應你重新回到聯邦軍校上學,正好有機會和莫聞多接觸。”
祁茉莉沒有達成目的的高興,這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隻是隱隱為原主被設定好了的人生軌跡感到悲哀。
她看清楚了祁誠鑫眼裡的算計,原主的父親不過是把她當做一個可以用來牟取利益的聯姻工具人而已。
比起祁誠鑫,祁茉莉藍星上那個時常見不到麵的父親反倒更有人情味,會尊重她做出的每一個選擇。
她原本理科成績非常優異,卻在高二入學時選擇了成為一名藝術生。
在華夏,藝術生往往都會被打上偏見的標簽。
“隻有家裡有錢但不想努力學習和正經考不上好大學的孩子才去學畫畫。”
這樣的無端揣測,祁茉莉聽得厭煩了。
班主任更是多次把她叫到辦公室,拍著她的成績單說:"祁茉莉,以你的分數完全可以衝985,何必浪費在藝術上?"
可祁茉莉罕見的屬於最後一種:她不是為了逃避高考,而是真的為藝術和繪畫癡狂。
顏料沾染的校服袖口、課桌抽屜裡翻爛的《西方美術史》、淩晨三點畫到痙攣的手指,都在訴說著某種近乎虔誠的狂熱。
她夢想成為達芬奇那樣能用線條解剖靈魂的畫家,渴望像梵高般用色彩灼燒世界的視網膜。
所有人都不理解她,都在否定她:“夢想是夢想,現實是殘酷的,藝術生將來不好就業啊。”
父親的一通電話成了救命稻草:"我不懂藝術,但你可以全神貫注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電流雜音裡,男人聲音帶著熬夜後的沙啞,"我多給你打點生活費,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在她成功考入國內最好的美術校院後,祁父更加不插手她的生活了,完全執行放養政策,隻是在適當的時候默默出現。
但她的顏料箱裡永遠有用不完的進口水彩,畫架旁突然出現的大師畫冊,都在沉默地訴說著一份笨拙的支持。
祁茉莉眼眶一熱,更加想回去了。
回學校前,祁茉莉去醫院探望了一次白秋靈。
站在聯邦中央醫院的vip病房外,透過觀察窗看到白秋靈漂浮在定向神經修複艙中的身影。
少女蒼白的肌膚幾乎與醫用凝膠融為一體,唯有漂浮的金色發絲像一叢叢枯萎的水草,隨著營養液的流動輕輕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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