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內,白露白霜正在給兩個孩子做例行檢查。
阿靈坐在窗邊,右眼被特製的星砂眼罩遮住。陽光透過窗簾,在他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白露用沾了藥水的棉簽輕拭他的眼罩邊緣,藥水接觸星砂時發出細微的"滋滋"聲。
"還疼嗎?"白露柔聲問。
阿靈搖搖頭,小手無意識地擺弄著一個星形掛墜:"天樞大人說...這是必要的代價..."
小拾兒趴在茶幾上畫畫,紫眸專注地盯著紙麵。他畫的不是普通兒童畫,而是精確得可怕的星圖,每顆行星的位置都與真實天文數據吻合。白霜在一旁看得心驚——這孩子從未學過天文學。
"紫微爸爸教我畫的~"小拾兒察覺到她的目光,天真地笑道,"說以後用得上..."
我和紅綃的歸來打破了平靜。看到我們凝重的表情,白露立刻帶孩子們去了樓上。紅綃將博物館的遭遇簡要告知白霜,後者額頭上的七殺星印微微發亮——這是警戒狀態的表現。
"影蝕教派,"白霜聲音冰冷,"守夜人的叛徒組成的混沌崇拜組織。三年前被剿滅,看來有餘孽逃脫。"
她調出平板上的資料:影蝕教派標誌是七顆倒懸的血星,核心教義認為混沌才是宇宙的終極形態,生命隻是"不完美的過渡品"。最駭人的是他們的人體改造儀式——將活人轉化為半混沌態的"星蝕者"。
"楚瑤中的就是星蝕儀式,"紅綃檢查著第七星碑碎片,"他們故意讓她帶著碎片等我們...這是個陷阱。"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影蝕為什麼想要星碑?如果崇拜混沌,不應該阻止鎖天陣嗎?"
白霜調出一段加密檔案:"因為他們相信...七碑齊聚不是封印混沌...而是迎接混沌星辰降臨的儀式..."
這個解釋讓我們不寒而栗。如果影蝕的理論正確,那我們一直在做的,可能恰恰是混沌勢力想要的!
"需要更多信息。"紅綃將碎片鎖進星力保險箱,"白霜,聯係星守者殘餘力量;張承,查查楚瑤近期的考古活動。我去準備防護陣法,影蝕很快會找上門來。"
我打開楚瑤的社交媒體,最新動態發布於三天前——一張古星圖照片,配文"終於找到了!"。評論區有個叫"影蝕觀察者"的用戶留言:"血肉為引,星辰為證。"
翻閱更早的帖子,發現她半年前參與了一次南極科考,在冰層下發現了某種"顛覆性古代遺跡"。奇怪的是,所有相關照片都被刻意模糊處理。
一條私信引起了我的注意,發自名為"葉無咎"的用戶:
"楚教授,您發現的星碑碎片極其危險。影蝕已盯上您,請立即停止研究。如需幫助,可至老城鐘樓尋我。——p"
"p?"我聯想到破軍的英文首字母,但這條信息明顯是警告而非引誘。
紅綃查看後確認:"葉無咎...前守夜人特彆行動組成員,三年前追捕影蝕時失蹤。檔案標注"人格分裂,極度危險"。"
"他是破軍宿主?"我問。
"不完全是。"白霜插話,"葉無咎是罕見的"雙生宿主"——體內同時存在破軍和另一個未知星君的意識。守夜人曾想利用他追蹤影蝕,結果..."
她調出一段模糊的監控視頻:一個長發男子站在血泊中,左眼銀光右眼血紅,腳下躺著七具扭曲的屍體——有影蝕教徒,也有守夜人。
"他敵我不分,"白霜關閉視頻,"最後記錄是跳入鏡中世界自儘。"
我總覺得這個葉無咎可能是突破口。如果他能預知楚瑤有危險,或許也知道第七星碑的真相。
夜幕降臨,我們決定分頭行動:紅綃和白霜留守保護孩子;我和白露前往老城鐘樓尋找葉無咎。
臨行前,我上樓查看阿靈和小拾兒。兩個孩子並排躺在床上,似乎睡得很熟。但當我靠近時,發現他們的被單下有什麼在發光——掀開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兩個孩子胸口的皮膚變得半透明,能直接看到內部器官——但不是血肉,而是星雲般的物質在流轉!阿靈的右胸有一顆銀色光球規律脈動,小拾兒則是紫色。更駭人的是,有黑色絲線在星雲中蔓延,如同根係般紮入光球...
"張叔叔..."阿靈突然睜眼,右眼銀光透過眼罩照射在我臉上,"看到我們的"真心"了嗎?"
小拾兒也醒了,紫眸中流轉著不屬於孩童的智慧:"紫微爸爸說...很快就不用偽裝了..."
我強忍恐懼替他們蓋好被子:"睡吧,明天帶你們去公園。"
轉身時,餘光瞥見窗玻璃上的倒影——兩個孩子仍然直挺挺地坐著,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
老城鐘樓是座廢棄的哥特式建築,尖頂沒入夜色,像一柄指向地獄的劍。我和白露從側門潛入,內部灰塵厚積,蛛網密布,卻有種反常的"整潔感"——仿佛有人刻意維持著某種儀式性的混亂。
"有星力痕跡。"白露的七殺星印微微發亮,"最近有人在這裡施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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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循著痕跡來到鐘樓頂層。巨大的機械鐘早已停擺,鐘麵上被人用血畫著複雜的星象圖。一個修長身影背對我們站在鐘前,長發如瀑,左手按在血圖上,銀光順著紋路流淌。
"葉無咎?"我試探著呼喚。
身影緩緩轉身——是個三十出頭的男子,左眼銀白右眼血紅,俊美的臉上布滿細小的裂紋,像是被打碎又粘合起來的瓷器。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胸口,那裡有兩個重疊的星紋:上層的破軍紋閃著黑光,下層還有個模糊的銀色紋章。
"你們來了。"他的聲音溫和得出奇,"比預計的晚了兩小時...影蝕已經行動了。"
白露的弓弦已拉滿:"你是敵是友?"
"都是,也都不是。"葉無咎苦笑,裂紋中滲出銀光,"我體內的"他"正在沉睡...時間有限。"
他揮手在空氣中畫出星圖,圖像顯示城市七個地點正閃爍著紅光:"影蝕的血肉星圖...他們用活人獻祭,在每個節點創造微型混沌領域..."
星圖放大,顯示出駭人的細節——每個紅點都是一具被擺成星形的人體,內臟外翻形成星紋,血液流成逆北鬥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