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辰猛地回神,發現自己的呼吸不知何時變得急促,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他強行壓下翻騰的思緒,看向蘇婉兒和小林關切的目光,扯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沒…沒事,隻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他不能告訴她們那冰冷的警告,那隻會帶來無謂的恐慌。
他轉移了話題,目光投向石灘之外那片巨大的焦黑深坑,那是怨毒結晶最後湮滅的地方,也是秦川…或者說秦川殘魂被禁錮、最終被蘇婉兒引爆星索強行抹除的地方。
“秦川大哥他…”紀辰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沉痛的詢問。雖然心中已有預感,但他還是需要確認。
蘇婉兒和小林的神色同時黯淡下來。
蘇婉兒沉默了片刻,覆蓋暗金麵甲的臉龐轉向深坑的方向,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湮滅了。為了阻止南宮鑒的追殺,也為了…阻止那結晶徹底魔化吞噬我們,我引爆了禁錮它的星索…連同結晶的核心本源…一起…”她沒有再說下去。親手引爆,終結秦川最後存在的痕跡,這份沉重,如同巨石壓在她的心頭。
小林也低下了頭,淚水再次無聲滑落。秦川大哥爽朗的笑聲,豪邁的身影,在竹林中與他們篝火夜話的場景…一幕幕閃過,最終定格在那衝天而起的怨毒魔影和結晶湮滅的光芒中。
“他最後…清醒過。”小林帶著哭腔,聲音微弱卻清晰,“在姐姐用星索刺入結晶核心的時候…我…我好像感覺到他…很痛苦…但…也有一絲…解脫?”
紀辰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混合著焦土與新生草木氣息的空氣湧入肺腑,帶來冰涼的刺痛感。解脫…或許吧。被天誅怨毒侵蝕,被魔化吞噬,最後被封印在恐怖的結晶中,那種痛苦,非言語能形容。徹底的湮滅,對秦川而言,或許真的是一種解脫。
但這結局,依舊沉重得讓人窒息。湘江畔的篝火旁,終究是少了一人。
“南宮鑒…逃了。”紀辰再次開口,聲音恢複了冷靜,帶著冰冷的殺意。那個貪婪的商人,是這一切災難的源頭。
“嗯。”蘇婉兒點頭,左眼銀輝流轉,“他乘坐逃生艙遁走。最後時刻,還在艦體殘骸中留下了追蹤信標,試圖發送我們的坐標和狀態信息。”
“被我…眉心那東西…抹掉了。”紀辰接口道,他下意識地抬手,指尖輕輕觸碰眉心那縷平靜流轉的混沌清光印記。觸感溫涼,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玄奧。
蘇婉兒和小林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眉心的清光上。那抹殺深藍光網的恐怖力量,以及紀辰此刻提及時複雜難明的語氣,都昭示著這縷清光背後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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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到底是什麼?”小林忍不住問道,琉璃銀瞳中充滿了敬畏與好奇。
蘇婉兒也凝神靜聽。這是她們共同的疑問,也是壓在紀辰心頭最大的巨石。
紀辰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他緩緩放下手,目光掃過身邊兩位生死與共的同伴,最終落在奔流不息的湘江之上,聲音低沉而凝重:
“我不知道。”
“在我本源重塑的最後關頭…在我意識即將潰散的邊緣…它出現了。”
“它像一道來自更高維度的目光…冰冷…漠然…視萬物如芻狗。”
“它助我抹殺了信標…卻也留下了一道警告…”
紀辰頓了頓,那冰冷宏大的意誌碎片仿佛再次在腦海回蕩,讓他脊背生寒。
“它說…‘螻蟻之軀,妄承源初之重…不自量力’。”
“源初之重?”蘇婉兒眉頭緊蹙,左眼星圖虛影下意識地流轉推演,試圖解析這個陌生的詞彙,卻隻感到一片深邃的迷霧。這個詞蘊含的份量,讓她本能地感到心悸。
小林也茫然地搖頭,共生靈韻的傳承記憶中也找不到任何相關的線索。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紀辰的聲音帶著一絲迷茫與沉重,“但這力量…它就在我體內。重塑的本源,這縷清光…都與之相關。我能感覺到它的強大…浩瀚…卻也感覺到它如同被封在石棺中…沉重…滯澀…難以駕馭。仿佛…這具身體,這個靈魂,還遠不足以真正承載它的重量。”
他看向自己的雙手,覆蓋著混沌微光的皮膚下,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每一次試圖引動,都伴隨著經脈不堪重負的呻吟和意識層麵的巨大壓力。那冰冷的警告,並非空穴來風。
石灘上再次陷入沉默。陽光依舊溫暖,江風依舊清涼,但一股無形的沉重感籠罩了三人。劫後餘生的慶幸被巨大的謎團和冰冷的警告衝淡。秦川的犧牲,南宮鑒的威脅尚未解除,而紀辰體內潛藏的“源初之重”及其背後的高維意誌,更像是一柄懸於頭頂、不知何時會落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前路,迷霧重重,危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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