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恩醒來時，嘴角還掛著一抹笑意。
這大概是少有的“睡眠不足卻心情愉悅”的時刻。
他熟練地疊好被子，推開窗戶，吸入一口混合著煙囪濃煙與煎魚乾氣味的空氣。
雖然稱不上宜人，卻絲毫沒影響他的好心情。
隨後，他出門替植物澆水，像往常一樣下樓，來到明峻與奶奶的公寓。
他輕輕一笑，朝兩人打了個招呼，然後毫無負擔地癱在沙發上，一邊看著電視，一邊等奶奶把早餐做好。
祖孫倆呆呆地望著這個詭異的畫麵。
“哪裡不對勁，”明峻眯著眼說，“他怎麼笑得跟中了樂透一樣？網上還在罵他霸淩耶。”
“不會是受刺激了吧？”奶奶皺眉咕噥，“今天得做他最喜歡的早餐壓壓驚。你去問問他。”
“我害怕。”明峻低聲嘀咕。
奶奶咂了咂嘴：“怕個頭！快去！”
明峻隻好硬著頭皮挪進客廳，在祝恩旁邊坐下。
然而，當他對上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時，整個人直接僵住。
“嘿，小家夥！”祝恩笑容燦爛，興致勃勃地打招呼，“有沒有想哥哥啊？”
明峻整個人差點彈起來，勉強扯出個尷尬的笑容，慢慢往沙發另一端挪了點：“嗯……想了。”
“果然！”祝恩滿意地捏了捏他的臉，“我就知道你想我。”
“哥……”明峻的聲音被揉得含糊不清，“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還沒吃飯呢。”
“你肯定有問題。”明峻滿臉警惕，“快說，需要我乾嘛？”
祝恩笑得更開心了，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明峻，”他語氣神秘地問，“你現在有多少粉絲了？”
“三萬多吧。”明峻眼睛一亮，自豪地挺了挺胸膛，“我轉瘋帽子的新聞後一夜暴漲！超多粉絲說我像兒童版毒舌吉姆！”
這個年僅十一歲的小鬼頭，靠在“微博”上犀利吐槽走紅，網名“毒舌明”，最近可謂風頭正盛。
他最新一條爆款帖子，配文犀利至極：
“介紹‘瘋帽子’：參差不齊的胡子、泛黃的眼睛、熏黑的牙齒，成就終極時尚宣言！犯罪是新潮流嗎？”
“那……”祝恩看著他，語氣更低了些，“想不想爆個獨家？”
明峻眼睛瞬間放光：“多獨家？”
“全網第一個。連新聞台都還沒挖出來的那種。”
……
七星便利店內，祝恩一邊擺著貨架，一邊輕輕哼起小調。
張老板在櫃台後坐著，看著他那副罕見的好心情，眉頭皺得更深了些。
這孩子，平常連笑都不笑幾下，怎麼今天突然像中彩票一樣開心？
昨天不是才鬨出那麼大風波？
“喂，小子。”張老板忍不住開口，“出了什麼好事？看你樂得跟飄起來似的。”
“沒什麼啦，”祝恩咧嘴一笑，語氣輕快，“昨天晚上挺有趣的。”
張老板眯眼看著他，剛想追問，又哼了一聲，擺擺手：“算了，年輕人啊，神神秘秘的……”
他轉身進後院去喂雞了。
祝恩繼續擺貨，一臉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