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恩僵立在走廊中央,仿佛被冰水從頭澆到腳,整個人如墜冰窟。
林智和倪闊就站在走廊儘頭,慘白的燈光勾勒出他們嘴角那抹意味深長的笑。
倪闊拍了拍林智的後背,林智則低眉順眼地輕輕點頭。
從祝恩的視角看去,那畫麵宛如多年老友再聚——也許,他們本就是。
這不是祝恩第一次經曆背叛,但該死的,這一次,卻像一頭公牛頂在心口,沉悶得幾乎喘不過氣。
他承認,這一次是他太輕率。
他從不是完人,行事也常常莽撞。
所以當看到有機會將林智拉下水時,他選擇相信倪闊。
他曾一度天真地以為,重活一世,這個世界不會像他原來那樣惡劣。
可現實再次狠狠甩了他一巴掌——這個世界,同樣無情、同樣殘酷。
林智最後回頭看了他一眼,唇角依舊掛著那抹令人作嘔的冷笑。
那一刻,祝恩感覺自己輸了。
但他不能就此認輸,他必須做點什麼。
於是,當林智昂首闊步離開時,祝恩毫不猶豫地轉身,追向倪闊——那個他曾經毫無保留信任過的人。
第一次見麵時,這個中年男人笑容溫和,眼神堅定,像個可以依靠的長輩。
可如今,他臉上的神情卻像披著人皮的毒蛇。
倪闊挑眉,看清來人是祝恩後,唇角浮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哦?”他嘴角一挑,語氣裡藏著說不清的意味。
“哦。”祝恩重複,語氣中卻滿是壓抑著的憤怒與譏諷。
倪闊轉身麵對他,雙臂抱胸,悠然自得地說道:“那麼,今天來,是想讓我幫你什麼忙?”
語氣自然得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從容得就像他從未乾過任何肮臟勾當。
祝恩冷笑一聲:“你……你和林智。”
“你是說我最喜歡的練習生林智?”倪闊輕鬆一笑,“他從一開始就是我最看好的練習生。在這個金錢為上的世界裡,你得聰明點,選對陣營。”
“你可是節目的總製片人,”祝恩語氣鋒利如刀,“要是這件事被曝光,燒的可是你自己這身衣服。”
“但我現在還在這,不是嗎?”倪闊聳肩,“而且,比以前更好了。我從不後悔做過的每一件事。”
祝恩咬緊牙關,怒火幾乎要從眼中迸發。
倪闊注意到他那緊握成拳的手,笑容越發不屑。
“來啊,小子。”他輕蔑地指著自己臉頰,“打一拳?也許我會像放過林智那樣放過你,就當是感謝你親手把那些資料交給我。”
祝恩緊咬著嘴唇,拳頭微微顫抖。
他的理智在怒火中苦苦掙紮,隻想狠狠揍那張虛偽可憎的臉一拳。
但他知道,他不能動手。
他清楚,這種人根本不能再有絲毫信任,更不值得為他冒任何風險。
“不敢動手?”倪闊嗤笑,“可惜了,你剛剛錯過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