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低沉的龍吟聲中，一顆全新的龍頭正從斷裂處緩緩成型。
先是覆蓋著嫩綠樹皮的顱骨，接著是鑲嵌著翡翠的龍眼，最後是鋒利如刀的龍角。
這個過程看似緩慢實則極快，不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一顆與原先彆無二致的龍頭就完成了重生。
這便是天帝樹龍與生俱來的天賦神通——"輪回天生"。
作為祖樹守護者，它與這棵上古神樹有著共生關係。
隻要不是所有龍頭同時被斬，就能通過消耗祖樹晶果的能量無限重生。
這個秘密連真理教的大主教都不知曉，否則他們絕不會如此輕視這頭古老的守護者。
不過細看之下，這顆新生的龍頭與另外兩顆仍有明顯區彆。
它的眼神略顯呆滯，反應也比其他龍頭慢上半拍。
最致命的是，這顆龍頭內部缺少最關鍵的核心——天帝樹心。
那是每顆龍頭的力量源泉，蘊含著對木係法則的領悟與掌控。
沒有樹心的龍頭，充其量隻是個空殼。
天帝樹龍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它控製著體內剩餘的晶果能量，將其全部導入新生龍頭的深處。
這些精純的生命之力如同涓涓細流，在龍頭內部勾勒出複雜的脈絡網絡。
漸漸地，一個拇指大小的翠綠色光點在這些網絡中心形成，微弱卻頑強地跳動著。
"凝！"
隨著三顆龍頭同時發出龍吟，那個光點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
當光芒散去時，一顆微縮版的祖樹虛影已經在新生龍頭內部紮根。
這就是天帝樹心的雛形，雖然隻有米粒大小，卻已經具備了完整的法則結構。
天帝樹龍長舒一口氣，三顆龍頭同時仰天長嘯。
這聲龍吼中既有重獲新生的喜悅，也蘊含著刻骨銘心的仇恨。
新生的樹心雖然弱小，但隻要假以時日，定能恢複到全盛狀態。
而那個膽大包天的人類，遲早要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祖樹似乎感應到了守護者的情緒，粗壯的樹乾微微震顫。
樹冠上僅存的兩顆晶果散發出柔和的光芒，仿佛在安撫暴怒的樹龍。
更奇妙的是，被阿良摘取晶果的傷口處，竟然也開始萌發新的嫩芽——雖然要再結出晶果至少需要百年光陰，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天帝樹龍緩緩盤繞在祖樹主乾上，六隻龍眼同時望向界墟出口的方向。
新生龍頭中的樹心雖然微弱，卻讓它的感知範圍擴大了不少。
此刻它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個人類留下的氣息正在界墟之外某個地方徘徊，似乎並沒有遠離的意思。
"等著吧..."中央龍頭發出低沉的預言，"下次見麵時，你會明白觸怒守護者的代價。"
隨著最後一絲晶果能量被完全吸收，新生龍頭眼中的呆滯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殺意。
雖然實力尚未完全恢複，但天帝樹龍已經下定決心——它要打破千年來的桎梏，破界離開界墟，哪怕暫時離開祖樹，也要將那個褻瀆者碎屍萬段。
阿良的身影在煉獄界墟中的入口處逐漸凝實，他踉蹌著向前走了幾步，最終靠在一塊漆黑的岩石上大口喘息。
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滑落，浸濕了早已破爛不堪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