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剛蒙蒙亮。
軍校門口,十幾輛墨綠色的軍用卡車排成一條長龍.
發動機低沉地轟鳴著,隨時準備出發。
劉陪陽站在隊列最前方,他身後,是整裝待發的三百二十七名藍軍士兵。
他們身著嶄新的特戰迷彩,手持鋼槍,身形挺拔如鬆。
隻是,那一張張被曬得黝黑的臉上,卻都帶著掩飾不住的緊張。
每個人的手都攥得很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們要去一千公裡外的演習場。
他們要去對抗西南軍區,那支傳說中的王牌——野狼特種大隊。
特種兵。
這三個字,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壓在每個藍軍士兵的心頭。
哪怕經曆了三個月堪稱地獄的磨煉,他們身體裡最深刻的記憶。
依然是自己後勤兵的身份。
一群後勤兵,要去跟全國最頂尖的特種兵打對抗演習?
這聽起來,就像個笑話。
空氣中彌漫著壓抑和沉悶,沒有人說話。
隻有卡車發動機的聲音和士兵們沉重的呼吸聲。
院長和幾名校領導親自來送行。
他走到劉陪陽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複雜。
“陪陽,壓力彆太大。儘力就好。”
他知道這次演習的對手有多強,也知道這支剛剛組建三個月的部隊,麵臨著怎樣的挑戰。
劉陪陽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聲音沉穩。
“院長,請放心。我們是藍軍,不是去旅遊觀光的。”
院長點了點頭,沒再多說,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退到了一旁。
劉陪陽轉過身,麵向他的士兵們。
他看到了他們眼中的緊張,看到了他們緊握鋼槍的手。
也看到了他們極力想挺直卻微微有些顫抖的脊梁。
他沒有立刻開口,隻是用他那銳利如鷹隼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個人。
被他目光掃過的士兵,都不自覺地挺起了胸膛,呼吸也屏住了。
整個隊伍的氣氛,愈發凝重。
趙聽、唐鑫、陶海、李斐等四十九名指揮官站在各自的連隊前。
他們同樣感受到了這股壓抑,眉頭緊鎖。
兵慫,慫一個。
將慫,慫一窩。
這仗還沒打,士氣就先垮了,那還打個屁?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劉陪陽終於開口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很緊張?”
士兵們沉默著,但他們緊繃的身體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
“怕了?”
劉陪陽的聲音提高了一點。
“告訴我,你們在怕什麼?怕對麵是特種兵?怕自己打不過?還是怕……丟人?”
他的話,像一把錐子,狠狠地紮進了每個士兵的心裡。
是的。
他們怕。
他們怕自己這三個月的苦白吃了。
怕自己一上場就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怕自己給藍軍這個名字丟人。
劉陪陽的嘴角,勾起一個冷冽的弧度。
“三個月前,你們是什麼?”
他猛地發問。
隊伍裡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但沒人敢回答。
“我來告訴你們!”劉陪陽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驚雷。
“三個月前,你們是炊事員,是駕駛員,是修理工!是彆人眼裡,隻會燒火做飯、開車修路的後勤兵!”
“可是現在呢!”
“你們摸著自己身上的這套衣服!”
“摸著自己手裡的這把鋼槍!再看看你們身邊站著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