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怒隊員們引以為傲的信念,正在被那三個遠去的身影,無情地擊碎。
他們是海軍中的王牌,是大海的寵兒。
可現在,在他們最熟悉,最自信的領域裡。
他們卻被三個“外行”襯托得像是一群剛下水的菜鳥。
這種羞辱,比昨晚的偷襲,比任何直接的挑釁,都要來得更加猛烈!
“都給老子閉嘴!”
陳建猛地從水裡抬起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對著隊員們咆哮道。
“慌什麼!沒看到他們那是在衝刺嗎?”
他的聲音因為憤怒和劇烈的運動而有些嘶啞,但卻帶著一種強行鎮定的力量。
“長途武裝泅渡,最忌諱的就是前期爆發!”
“他們這是把體力全都用在了開頭,典型的外行做法!”
陳建死死盯著那三個已經快要變成黑點的身影,咬著牙分析道。
“保持我們的節奏!勻速前進!等他們後半程力竭了,就是我們反超的時候!”
“到時候,老子要讓他們看看,誰才是這片海裡的王!”
這番話,與其說是戰術分析,不如說是一種自我催眠。
他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能說服自己,也能穩住軍心的理由。
狂怒的隊員們聽到隊長的分析,混亂的心神也漸漸安定下來。
對啊!
隊長說得對!
這幫陸軍蠻子,懂個屁的武裝泅渡!
肯定是想一開始就給我們一個下馬威,結果用力過猛了。
等會兒他們沒力氣了,在海裡抽筋,看他們還怎麼囂張!
“沒錯!讓他們先跑一會兒!”
“後半程追上去,看他們絕望的表情!”
“保持隊形!保持節奏!”
重新燃起鬥誌的狂怒隊員們。
再次調整呼吸,奮力地劃動著四肢,試圖穩住陣腳。
然而,十分鐘過去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
他們預想中,鬼魅特彆行動團三人力竭的場麵,根本沒有出現。
而他們自己的體力,卻在冰冷的海水和沉重的負重下,被飛速地消耗著。
海浪依舊洶湧,每一次抬頭的呼吸,都變得像是一種奢侈。
手臂酸痛得抬不起來,雙腿灌了鉛一樣沉重。
“隊長……他們人呢?”
副隊長林瑞遊到陳建身邊,聲音裡帶著無法掩飾的疲憊和顫抖。
他朝著前方望去。
夜色下的海麵,除了無儘的黑暗和翻滾的浪花,什麼都沒有。
那三個本應被他們輕鬆超越的身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連個背影都看不到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林瑞喃喃自語,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絕望感,從心底湧了上來。
差距太大了。
大到讓他們連追趕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這不是訓練,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陳建沒有回答,隻是沉默地,機械地劃動著手臂。
他的臉色,比這深夜的海水還要黑。
他知道,自己又輸了。
輸得徹徹底底,毫無懸念。
……
與此同時。
距離狂怒突擊隊幾公裡外的海岸線上。
“嘩啦——”
劉陪陽、陳飛、陶海三人幾乎同時破水而出,走上了布滿礁石的沙灘。
他們脫下潛水鏡,摘掉呼吸器,大口地呼吸著帶著鹹濕味道的空氣。
三人的胸膛都在劇烈地起伏,但呼吸的節奏卻異常平穩,完全沒有力竭的跡象。
“我靠……”
陶海一屁股坐在地上,解開身上的負重,錘了錘自己發酸的肩膀,抬頭望向前方。
“隊長,這……這是不是有點離譜了?”
在他們麵前,是一麵近乎九十度垂直的巨大絕壁。
絕壁被海水常年衝刷,表麵濕滑無比,幾乎找不到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
夜色中,根本望不到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