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陶海的眼睛瞪得像銅鈴。
“他是想把我們往死裡整啊!這幫孫子,玩不起就來陰的?”
“這已經不是陰的了,這是謀殺。”顧天冷冷地補充了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從始至終沒有說話的劉陪陽身上。
劉陪陽正站在窗邊,看著外麵那片已經開始變色的天空。
他的表情很平靜,聽著隊友們的議論,既沒有憤怒,也沒有擔憂。
他轉過身,環視了一圈自己的兄弟們,開口了,聲音沉穩得讓人心安。
“他說兩點,那就兩點。”
“啊?隊長,你沒聽見嗎?八級風,三米浪!”陶海急了。
劉陪陽走到他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讓陶海瞬間冷靜下來。
“聽見了。”劉陪陽的嘴角,忽然向上揚起一個弧度,“不正好嗎?”
他看著眾人不解的眼神,繼續說道。
“他們以為,把我們拖進狂風巨浪裡,就能贏?”
“他們以為,我們這些山裡來的‘旱鴨子’,看見那場麵腿就軟了?”
“他們把大海當成自己的武器,卻忘了,對我們來說,任何極端環境,都隻是訓練場而已。”
劉陪陽的目光,逐一掃過顧天、陳飛、陶海。
“他陳建想用大海的憤怒來嚇唬我們,來打掉我們的傲氣。”
“那我們就讓他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瘋子!”
“他想玩大的,我們就陪他玩到底!”
“風平浪靜地贏了,沒意思。”
“就要在這種天氣裡,在他們最自豪的領域,把他們徹底打服,打怕!”
“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全域作戰,什麼叫特種兵!”
一番話,沒有半點慷慨激昂,卻像是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剛才還存在的擔憂和憤怒,瞬間被一種更加狂野、更加興奮的情緒所取代。
對啊!
怕個毛!
不就是風大點,浪高點嗎?
他們鬼魅特彆行動團,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什麼場麵沒見過?
“嘿嘿……”顧天低低地笑了起來,把彈匣“哢”地一聲按回槍裡。
“有點意思了。我開始期待下午兩點了。”
陶海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滿臉興奮。
“乾他娘的!讓他們見識見識,龍,到了海裡,照樣是龍!”
陳飛也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神裡的擔憂一掃而空,隻剩下堅毅和戰意。
“隊長,我明白了。我去檢查裝備!”
宿舍裡的氣氛,徹底變了。
那是一種餓狼聞到血腥味時的興奮。
劉陪陽滿意地點點頭,重新望向窗外。
陳建,你想用大海來埋葬我們的榮耀?
那你可得準備一副好牙口。
彆到時候,連自己的骨頭,都啃不動。
……
下午,一點五十分。
海軍陸戰隊碼頭。
天空陰沉得像是要塌下來,黑壓壓的烏雲翻滾著,幾乎要貼到海麵上。
“呼——”
狂風卷著豆大的雨點,毫無征兆地砸了下來,打在人的臉上,生疼。
海麵上,早已不是上午的平靜,一道道白色的浪頭被掀起。
又狠狠地拍在防波堤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遠處,天與海的交界處,一道道閃電劃破黑暗,緊接著便是沉悶的雷聲,滾滾而來。
如此惡劣的天氣,碼頭上卻站滿了人。
狂怒突擊隊的隊員們,早已經全副武裝,整齊列隊。
他們看著眼前這片狂暴的大海,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