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劉陪陽,語氣裡帶著濃濃的不解和一絲被戲耍的憤怒。
“教官,你這是什麼意思?”
“打靶有什麼意思?”
劉陪陽終於伸出手,接過了那把滾燙的步槍。
在手裡隨意地掂了掂,那姿態,不像是在拿一把殺人的利器。
倒像是在把玩一個隨手撿來的玩具。
他瞥了一眼遠處的靶紙,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痕的弧度。
“打紙片人,多沒勁。”
就在眾人還在消化他這句話的時候,陶海已經一路小跑著回來了。
他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翻出了五六個綠色的啤酒瓶,獻寶似的捧到劉陪陽麵前。
“隊長,找到了!”
劉陪陽點點頭,隨手拿起一個酒瓶,對著陽光晃了晃。
“打移動的酒瓶子,才有點挑戰性。”
他這話,徹底點燃了老兵們的情緒。
“不公平!”
一個叫陳燃的老兵忍不住站了出來,大聲喊道:“打酒瓶怎麼算環數?這根本就體現不出精準度!”
“就是!”另一個人立刻附和。
“瓶子那麼大,隨便打中就算?那跟打靶心能比嗎?”
“我看他就是怕了!怕輸得太難看,故意搞這麼一出。”
“到時候就算輸了,也能說項目不一樣,沒法比!這都是套路!”
“真沒勁,一個大男人,輸不起就直說嘛!”
嘲諷和質疑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
李響的臉色已經黑得快要滴出墨水。
他覺得劉陪陽這是在侮辱他,侮辱他引以為傲的槍法。
“教官。”
他往前踏了一步,幾乎是貼著劉陪陽,咬著後槽牙說道。
“你要是怕了,可以直接認輸。沒必要搞這些花裡胡哨的。”
劉陪陽像是完全沒聽到周圍的嘈雜。
他甚至沒看李響一眼。
他隻是拎著一個酒瓶,自顧自地走到了旁邊一塊空曠的訓練場上。
他回頭,對著百米開外的一個沙袋堆示意了一下。
“陶海,站到那兒去。”
他的嗓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我讓你扔,你就扔,用你最大的力氣,往天上扔。”
陶海愣了一下,但還是立刻抱著剩下的酒瓶跑了過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搞不懂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隻見劉陪陽單手舉著槍,槍口斜斜地指向地麵。
站姿隨意得有些過分,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懶散勁兒。
他根本沒有做出任何瞄準的動作。
“扔!”
百米外,陶海聽到口令,猛地將手裡的一個酒瓶奮力拋向了天空!
綠色的酒瓶在空中劃出一道高高的拋物線,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
所有人的視線,都跟隨著那個酒瓶。
就在酒瓶飛到最高點,開始下墜的那一瞬間!
砰!
一道清脆的槍響劃破了靶場的寧靜!
半空中,那個綠色的酒瓶,瞬間炸成了一蓬晶亮的翠綠色粉末!
連塊稍微大點的碎片都看不到!
整個靶場,瞬間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安靜。
剛才還在大聲嘲諷的老兵們,此刻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巴。
他們臉上的表情,從譏諷到錯愕,再到難以置信,最後凝固成了一片空白。
百米之外,空中下墜的移動目標,單手持槍,不開鏡,瞬發命中,直接打碎?
這他媽是人能做到的操作?
李響臉上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人用拳頭猛地攥緊了。
然而,震撼,才剛剛開始。
劉陪陽吹了吹槍口的青煙,臉上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他甚至沒有回頭看那群已經石化的老兵。
他的目光,依舊鎖定在百米之外的陶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