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們現在的身份是運輸兵,配發的武器隻有幾把手槍,子彈都不多。對麵是什麼人?”
“是能端掉我們一個建製連隊的藍軍尖刀!他們的裝備,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比我們好得多。”
“我們拿什麼跟人家打?用嘴炮嗎?”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分析道。
“第二,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把物資送到十連。這是上級下達的死命令。”
“為了出一口氣,跟這支藍軍小隊在這裡火並,萬一我們被導演部判定‘陣亡’,那十連的物資怎麼辦?任務就徹底失敗了!”
“我們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趙聽的話,像一盆冷水,兜頭澆在了眾人火熱的心上。
剛才還熱血上頭的隊員們,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了。
是啊。
他們差點忘了,他們現在不是全副武裝的特種兵,隻是一群“可憐、弱小又無助”的運輸兵。
硬碰硬,無異於以卵擊石。
“趙聽!你小子說什麼喪氣話呢!”
陶海第一個跳了起來,他瞪著眼睛,粗聲粗氣地反駁。
“什麼叫運輸兵?我們是鬼魅!是特種兵!什麼時候輪到我們看見敵人要繞著走了?”
他指著山下那幾輛噴著藍軍標誌的卡車,嗓門都大了幾分。
“那車上裝的是什麼?是咱們紅軍的物資!是本來要給十連的命根子!”
“現在被人家搶了,還這麼大搖大擺地開過去,這跟指著我們鼻子罵有什麼區彆?”
“這你能忍?”
陶海越說越氣,胸口起伏著,他一把揪住趙聽的衣領,眼睛都有些紅了。
“我知道你穩重,但這不是穩重,這是慫!我們鬼魅小隊,沒有慫兵!”
“隊長還沒說不行,你憑什麼就先認輸了?你太讓兄弟們失望了!”
“我……”
趙聽被他吼得一時語塞,臉色漲紅,卻找不到話來反駁。
因為陶海說的,也是他心裡憋著的那股火。
眼看隊內的氣氛越來越僵,甚至有了點火藥味,劉陪陽終於開口了。
“行了,都給我閉嘴。”
他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陶海不甘心地鬆開了手,狠狠瞪了趙聽一眼,扭過頭去。
劉陪陽沒有先批評誰,而是走到了趙聽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趙聽的顧慮,是對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陶海,他猛地回頭,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劉陪陽。
劉陪陽的表情很平靜,他看著遠處的藍軍車隊,緩緩說道。
“他說的每一點都沒錯。我們裝備差,敵人實力強。”
“硬拚,我們百分之百會輸。我們的首要任務是送物資,任何可能導致任務失敗的風險,都必須排除。”
“隊長,那你剛才還說……”有隊員忍不住小聲問。
劉陪陽嘴角微微上揚,話鋒一轉。
“我承認趙聽的顧慮,但不代表我同意他的結論。”
他伸出手指,指向藍軍車隊正在行駛的那條山路。
“1.3號山路。”
“我剛才觀察過了,這裡是他們返回後方陣地的必經之路。”
“路窄,兩邊都是沒法攀爬的陡坡,一旦堵住,他們就是甕中之鱉。”
他回頭,目光在每個隊員臉上一一掃過。
“這是一個絕佳的伏擊點。”
“更重要的是,”劉陪陽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他們車上拉著什麼?咱們的物資!”
“咱們從他們手裡把物資搶回來,再送到十連去,算不算完成任務?”
“一箭雙雕,既報了仇,又完成了任務。這筆買賣,怎麼算都不虧!”
這番話,讓原本有些動搖的隊員們再次振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