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它是廢紙了?”
他慢慢地開口。
“把地圖交給紅軍指揮部,我們最多得到一個集體三等功的嘉獎。”
劉陪陽抬起頭,環視著他的每一個隊員,嘴角勾起一個大膽到極致的弧度。
“但如果……我們自己用這張圖呢?”
他伸出手指,在地圖上重重一點,點在一個標注著“裝甲團”的標記上。
“我們把地圖上所有的藍軍武裝力量,一個一個,全都給他拔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每個字都清晰地鑽進隊員們的耳朵裡,掀起滔天巨浪。
“坦克、裝甲車、炮兵陣地、導彈連……所有能喘氣的,能開火的,統統乾掉!”
“隻給他們留一個乾乾淨淨,孤零零的光杆司令部!”
“讓紅軍的大部隊,去進行一場……武裝遊行。”
山林裡一片寂靜。
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劉陪陽,那眼神裡混雜著震驚、荒謬。
還有一絲看瘋子一樣的不可理喻。
七個人,去拔掉一個集團軍的所有武裝力量?
這已經不是膽子大不大的問題了。
這是腦子有沒有問題。
“隊……隊長……”趙聽的嘴唇哆嗦著,他第一個打破了這片凝滯的空氣。
聲音乾澀得像是被砂紙磨過,“你……你沒開玩笑吧?”
“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嗎?”劉陪陽反問,表情平靜得可怕。
“可……可這根本不可能啊!”趙聽猛地站起來,激動地揮舞著手臂。
“那是一個裝甲團!不是一個裝甲班!我們七個人,七條槍,怎麼去拔掉人家一個團?”
“人家一輪齊射,我們連渣都剩不下!”
“就算我們走了狗屎運,乾掉了一個裝甲團,那又怎麼樣?”
他越說越激動,臉都漲紅了,“這圖上標著的,還有炮兵陣地,還有導彈連!”
“我們拿頭去打嗎?人家藍軍指揮官是傻子嗎?”
“我們一動手,他們馬上就會察覺,到時候全軍戒備,彆說拔掉他們的武裝了,我們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
趙聽的話,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剛才還因為立下大功而挺直腰杆的陶海,此刻也蔫了下去。
他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
“是啊隊長,這……這跟送死有什麼區彆?”
“咱們就算再能打,也隻是特種兵,又不是超人。坦克,裝甲車,那都是鐵疙瘩,咱們的子彈打上去就是撓癢癢啊!”
“咱們贏定了”的豪言壯語還回蕩在耳邊,現實卻給了他們一記響亮的耳光。
整個小隊的氣氛,從狂喜的頂峰,瞬間摔進了絕望的深淵。
到頭來,這張費儘心機搞到手的布防圖,真的要變成一張廢紙了嗎?
所有人都泄了氣,或坐或蹲,滿臉的頹敗。
隻有劉陪陽。
他依舊站在那裡,目光沉靜地在地圖上逡巡。
嘴角那抹瘋狂的弧度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愈發明顯。
隊員們的沮喪和絕望,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終於,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不由自主地彙聚到了他的身上。
他們絕望,他們不解,但他們內心深處,依然對這個無所不能的隊長抱有一絲最後的期望。
他們想聽聽,隊長到底要怎麼用七個人,去對抗一個武裝到牙齒的集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