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來,臉紅脖子粗地反駁道:“這根本不是戰術問題!是那個紅軍小兵嚴重違規!”
他的手指,幾乎要戳到劉陪陽的臉上。
“報告章上將!我要求嚴肅處理紅軍士兵劉陪陽!”
“他身為一個運輸兵,在演習期間,沒有執行任何運輸任務!這是瀆職!”
“他冒充我方軍官,騙取我方物資和車輛,這是擾亂演習秩序!”
“他甚至挾持導演組,利用規則之外的手段,發送虛假指令!這是公然破壞演習規則!”
藍軍首長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橫飛,將所有的不滿、憤怒和屈辱,全都化作了對劉陪陽的指控。
“這種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無視規則,投機取巧的行為,如果得到認可,那將是對我們所有認真備戰的官兵的巨大傷害!我請求,立刻取消紅軍的勝利成績,並對劉陪陽進行嚴肅處理!”
站在藍軍隊列裡的王銘浩,瞳孔猛地一縮。
他身邊的戰友沒注意到他的異常,但王銘浩的心裡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
什麼?
我們的人,也差點潛伏到紅軍指揮部,把他們首長給斬首了?
就因為我們這邊先被端了,所以功虧一簣?
王銘浩的拳頭瞬間攥緊了,指甲深深地嵌進了掌心。
他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回響:豬隊友啊!
我他媽真是遇上豬隊友了!
我們這邊,兄弟們拚死拚活,用儘了各種偽裝和滲透手段,眼看就要創造奇跡,結果你這個當總指揮的,在自己老巢裡被人一鍋端了?
就因為你被斬首了,我們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一股怒火直衝天靈蓋,王銘浩差點就要破口大罵,可他看了一眼台上那個臉紅脖子粗、還在指著劉陪陽控訴的頂頭上司,又硬生生把話憋了回去。
他不敢。
他隻是個小兵。
但那股憋屈,那股“就差一點”的遺憾,讓他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另一邊,作為被指控的主角,劉陪陽也是一臉的詫異。
他歪了歪頭,看著那個唾沫橫飛的藍軍首長,心裡有點懵。
不是……這就玩不起了?
演習嘛,有輸有贏很正常啊。
再說了,你一個中將,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指著我一個小兵的鼻子罵,還要求處理我?
這格局是不是有點……太小了?
“同誌。”
就在這時,章平安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沒有看劉陪陽,目光鎖定在情緒激動的藍軍首長身上。
“請注意你的言辭和場合。”
章平安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會議室的溫度都降了幾分。
“這裡是演習複盤會,不是審判庭。請保持冷靜。”
藍軍首長被這冰冷的目光一掃,激動的情緒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冷靜了大半。
他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