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垃圾桶,倒不如說是收集桶。
在這個生產落後的年代,用過的紗布如果像前世的醫院一樣,直接作為醫療廢品拉走焚燒,代價實在太大。
都不是錢不錢的事,是根本生產不出來如此之多供消耗的紗布。
長孫衝隻好單獨開設了一塊場地,將用過的紗布,煮沸清洗乾淨後再進行利用,以降低紗布的損耗量,百姓們也能少花點錢。
病床上的黑臉大漢,正手握著病床上的扶手,呲牙咧嘴,青筋直暴。
長孫衝實在不知如何提煉碘單質,因此也造不出來碘酒,那就隻能用酒精消毒。
“你的妻兒正在門口等著,不要放棄。”長孫衝輕聲道。
聞言男子咬緊牙關,狠狠地點了點頭,任憑護士用蘸著酒精紗布清洗著還在汩汩流血的傷口。
“公子,你要的東西。”那名護士將托盤端了過來,裡麵是還有著些許溫度的羊小腸。
長孫衝點了點頭,接過托盤。
走到水龍頭下,將這羊小腸從內向外翻了出來,清洗乾淨。
接著翻出醫療用品櫃底部的一個小玻璃缸,倒出些許的火堿想把腸壁的脂肪去除乾淨。
那邊男子疼得受不了,用力的捶著床板,病床旁的鐵杆已經被捏的有些變形。
這邊長孫衝也兩眼一抹黑的做著,他也不過是大體知道製作原理,具體上手製作全憑直覺。
接著再將羊腸處理乾淨,用小刀將脂肪輕輕刮去,將這玩意泡在了酒精中,長孫衝才鬆了口氣,這樣就大體做好了。
不對啊。長孫衝忽的愣住了,這羊腸粗成這樣了怎麼當線。
再說了而且哪有那麼粗的針孔,能讓它穿。
長孫衝提著羊腸百思不得其解,左看看,右看去,忽的靈光一閃。
屏氣凝神,用小刀輕輕刮著,想將小腸上的一層粘膜揭下。
用如此薄的粘膜擰成的線,應當就可以作為羊腸線。
“嗷。”身後的男人忍不住叫喊出聲,臉色也隨著失血過多有些微微發白,護士們則在一旁按腿的按腿,擦汗的擦汗。叫了,沒看我正忙著呢嗎。”長孫衝忍不住回頭吼了一聲。
自己為了刮這層膜,眼都快瞎了,累的滿頭是汗,也擦不了。
這邊男子還擱這叫喊,讓他頓時心中一陣無名火起。
瞬間急救室內安靜了下來,男子臉色顯得有些許的委屈又顯得有幾分猙獰,疼成這這樣還不讓自己叫了?
但打心底裡對醫者的敬仰,讓他咬著牙忍著,抽吸聲都小了許多。
這邊長孫衝也沒停,將這層粘膜又泡在火堿中,來回用清水和酒精清洗幾遍後,搓成手臂長短的線,一端穿過針孔,提著走了過來。
“你們誰針線活好?”長孫衝環顧四周問道。
眾人麵麵相覷,然後一位女護士怯生生的舉手。
“給你,像縫衣服一樣縫起來”,長孫衝頓了頓後又道,“醜點沒事,隻要能縫起來就好。”
“啊?”病床上的黑臉男子發出了來自內心的疑問。
“啊啥啊,快點的,把這人給我按住。”長孫衝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