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豁然轉身。
而自己身前,十餘個黑衣人從四麵八方湧來,將他們圍在懸崖邊,為首的竟是一位錦衣華服的中年婦人。
“二殿下好雅興,竟與一男子在此處私會?”
“若非公主留下線索,否則我還真找不到此處。”
中年婦人冷笑不止。
江晏麵色一沉,側目看去。
少女一臉人畜無害,縮在自己身後,似是察覺到眾人目光,踉蹌後退間,崖邊碎石滾落,她半個身子已然懸空。
李夢秋,你這個瘋女人!
江晏心中暗罵一聲,雙指並劍,點在眉心,欲取出祖師所留的元神小劍。
“刷——”
劍尚未取出,卻見那婦人袖中飛出一道金光!
江晏眼前一黑,身軀轟然倒地。
昏迷前最後看到的,是少女嘴角抹轉瞬即逝的笑容。
......
......
腐木與香灰的氣味鑽入鼻腔。
江晏在劇痛中醒來。
他垂眸一看,發現自己被麻繩鎖在破廟的梁柱上。
江晏眉頭一皺,欲催動靈力,卻發現渾身修為如進泥潭,消失的毫無蹤跡。
捆仙繩!
江晏頓時醒悟。
若是原物,當列仙器,不可能出現在這。
所以......
自己身上這個,是仿品?
他抬眸掃視周圍,欲尋破解之法。
忽的,江晏目光頓住。
破廟的屋頂漏進幾縷月光,照出角落裡李夢秋被反綁的身影......
“醒了?”
劉夫人踹開廟門,正是白天那位錦衣婦人。
他緩步而入,身後跟著四名帶著青銅麵具的死士。
江晏心頭一沉。
那四位死士,皆是金丹以上的修為!
為首的劉夫人修為,他看不真切,但應當要比四位死士強上不少......
“二殿下,在檔案上留下線索,又一路引我來此,小女也就開門見山。”
劉夫人語氣陰冷:“我是戶部尚書劉裕之女,我那入贅的相公是戶部侍郎趙明誠......他不過是挪用了些許賑災銀兩,就被你們巡天監抓去!”
她並未直接說出目的,而是指尖劃過李夢秋的下顎,玩味道:
“陛下重病,國力衰弱,二公主代掌巡天監,殺貪官、除汙吏,為大虞續命......若是讓天下人知曉,二公主與一男子不清不楚,私會懸崖,滿朝文武,會如何感想?陛下會如何感想?”
江晏心頭一跳。
天下人作何感想,他不知道。
但若是讓師尊知曉了......
念及此處,江晏縮了縮脖子,重新看向李夢秋的目光,已然期盼起來。
李夢秋雖然瘋,但不至於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吧?
江晏不知她為何將劉夫人引到此處,但李夢秋若無後手,那當真是......血流成河!
“劉夫人,你相公貪汙的是三十萬兩賑災銀,足以讓三縣災民餓死。巡天監依法辦案,所以......”
李夢秋冷冷抬頭:“你在威脅本宮?”
“威脅?我威脅又怎麼了?”
錦衣婦人輕笑,掐住少女雪頸,麵目猙獰:“放了我夫君,你們的風流韻事自然無人知曉。否則......”
她拍了拍手,一名死士捧著一卷畫軸上前,“這《懸崖密會圖》明日就會出現在禦史台上。”
她甩開李夢秋,對門口的死士吩咐:“看好了,尤其是那個書生。”
待劉夫人離去,廟內隻剩兩名守衛。
李夢秋突然停止啜泣,歪頭打量著江晏。月光下她的瞳孔黑得驚人,像兩丸浸在清水裡的毒藥。
“阿宴哥哥。”
她用氣音喚道,嗓音甜膩:“本宮有件法寶,可助我們脫困......”
“殿下,這個時候就彆玩了,趕緊叫暗中侍衛出來啊。”江晏壓低聲音。
“阿宴哥哥……”
李夢秋淺笑:“你覺得一個未出嫁的公主與男子幽會,會讓彆人知曉嗎?”
“……”
江宴無言。
沒有侍衛保護你還敢留下線索,讓仇敵找上門來?
你當你是大乘至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