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屋內傳來顧清寒清冷的嗓音,卻比平日多了幾分沙啞。
江晏推門時,一盞青銅燈盞靜靜燃燒,火光搖曳,映照出師徒二人的身影。
江晏站在師尊顧清寒麵前,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他深吸一口氣,喉結上下滾動,卻遲遲未能開口。
“這麼晚了,還不去幫為師暖床?”
顧清寒的聲音如清泉擊石,清冷中帶著一絲倦意。
她斜倚在檀木榻上,一襲素白長衫鬆散地披在身上,墨發如瀑垂落肩頭。
月光下,她的臉色略顯蒼白,眉宇間隱約可見一絲病容。
江晏的目光落在師尊蒼白的臉頰上,心頭頓時一緊。
那是寒毒發作的征兆。
寒毒雖傷不到根本,卻如跗骨之蛆,難以根除。
尤其是月圓之夜,師尊要忍受遠超以往百倍的刺骨寒意,受儘經脈侵襲的寒毒之苦.......
“師尊,徒兒...徒兒有一事相告。”
江晏終於鼓起勇氣,單膝跪地,從懷中取出一個古樸的玉簡:“前些日子,救下公主回山途中,徒兒偶得一位前輩於東荒坐化前留下的遺刻石碑。”
“唰......”
顧清寒眸光微動,玉手輕抬,那玉簡便淩空飛入她掌心。
她指尖輕觸玉簡表麵,眉頭漸漸蹙起:“藥王穀的印記?”
“正是。”
江晏抬頭,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石碑上麵記載了部分藥王穀醫術,其中記載了一種治療寒毒的針法。弟子想......想為師尊一試。”
以上,半真半假。
江晏的確是回劍宗時獲得的藥王穀醫術,遺刻石碑的確是假的,但玉簡內記錄的的確是藥王穀醫術。
藥王穀不愧是醫道五域第一。
其中治療寒毒的方法都不止一種!
至於為什麼江晏選針療........
“唉——”
顧清寒輕歎一聲。
室內忽然安靜下來,隻有燈芯燃燒的輕微劈啪聲。
顧清寒凝視著玉簡,神色複雜。
知曉宴兒想助自己擺脫寒毒,師尊很欣慰。
但......藥王穀的傳承從不外泄。
曾有穀中之人為了救治母親,將部分調理之術交給她,卻不想自己被廢除習武誒,逐出藥王穀,甚至連她的母親,都慘遭藥王穀毒手.......
“唉——”
良久,顧清寒輕歎一聲:“藥王穀的傳承豈是那麼好得到的?自藥王穀不救外人之後,對外傳承早已斷絕。晏兒,你可知這玉簡若為真,會引起多少腥風血雨?”
江晏急切道:“弟子明白其中利害,所以一直秘而不宣。但這針法記載詳儘,弟子反複研讀,確有獨到之處。師尊的寒毒多年不愈,何不讓弟子一試?”
顧清寒的目光從玉簡移到江晏臉上,少年眼中的熱切與擔憂讓她心頭微暖。
“你既有心.......”顧清寒將玉簡遞回,“那便試試吧。”
江晏大喜過望,連忙接過玉簡,卻又繞了繞脖子,麵露難色:
“那個......師尊,能請你把衣服脫了嗎?”
“.......?”
顧清寒麵露古怪。
她現在有些懷疑這個針療到底正不正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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