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齊軒推開洞府石門時,陽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抬手遮住光線,指節因長時間握劍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這一個月來,他幾乎沒有離開過這方寸之地,每日隻敢睡兩個時辰,其餘時間全用來參悟《天心九劍》的第四劍——葬花。
“齊師兄,您終於出關了!”
守在洞府外的小童連忙迎上來,遞上一杯靈泉,“東院院長說您再不出來,他就要強行破門了。”
齊軒接過靈泉一飲而儘,喉嚨裡火辣辣的疼。
雖不知院長為何這般看中自己,但這一個月,他日日服用悟道茶,若非東院院長親自護法,恐怕早已走火入魔。
就連這看門的小童,都是院長派來服侍自己的。
齊軒直接應下,並未想太多,隻當院長想要巴結自己父親。
“江晏呢?”
齊軒問道,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小童麵露難色:“江師兄他......今早還看見他在後山溪邊釣魚。”
齊軒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這一個月來,每次他強撐著離開洞府透氣時,總能遇見那個遊手好閒的江晏。
而每次問起修煉進度,對方總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還沒開始呢,不急........”
江晏咬著草根,漫不經心地回答,“我再沉澱兩天。”
.......沉澱?
齊軒嗤之以鼻。
一個仗著起點比自己高幾分就肆意放縱的廢物,也配談沉澱?
“走吧,去演武場。”
齊軒整了整衣袍,儘管疲憊不堪,脊背卻挺得筆直。
他確信自己已經摸到了第四劍的門檻。
今日定能在顧宗主麵前大放異彩,順便將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晏徹底踩在腳下!
演武場上人頭攢動。
劍宗外門弟子幾乎全員到齊,就連平日閉關的長老們也紛紛現身。
一個月前,劍宗宗主顧清寒突然宣布:
誰能在一個月內練成《天心九劍》第四劍“葬花“,便可直接拜入內門任一峰。
這在外門掀起了軒然大波.......
《天心九劍》乃劍宗鎮派絕學,共分九式,外門弟子通常需苦修數十載才能掌握前三劍。
而第四劍“葬花”,與前三劍可謂是雲泥之彆,大多外門長老也就停留在此........
一個月練成?
簡直是天方夜譚!
齊軒穿過人群,目光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終於,他在角落發現了江晏......
對方竟連劍都沒帶,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正懶洋洋地靠在樹乾上打哈欠。
“廢物,貪圖享樂的廢物,如何與我齊軒相提並論?”
齊軒在心裡暗罵,隨即又湧起一陣快意。
今日之後,這個礙眼的家夥就會永遠消失在自己眼前!
“肅靜!”
一聲清喝傳來,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顧清寒踏空而來,白衣勝雪,腰間懸著一柄古樸長劍。
她落在高台上,目光掃過台下眾弟子,在看到江晏時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開始吧。”
顧清寒淡淡道。
一個身材瘦小的灰袍弟子,緩步登上演舞台。
看得出來,身為首個參與試煉的弟子,他很緊張。
瘦小灰袍弟子戰戰兢兢地走上演武台時,左腳絆到台階,差點摔了個跟頭,引得台下爆發出一陣哄笑。
“肅靜。“
顧清寒清冷的聲音讓笑聲戛然而止。
那弟子臉色漲得通紅,他深吸一口氣,擺出起手式時,握劍的右手明顯在發抖。
“破、破風!”
劍尖劃過空氣時發出“嗤“的一聲輕響,本該一氣嗬成的直線劍氣,卻在中途突然扭曲,像條垂死的蛇般軟綿綿地消散在空氣中。
更可笑的是,他用力過猛,劍柄竟從汗濕的手中滑脫,“當啷”一聲掉在青石台上。
台下又響起窸窸窣窣的笑聲。齊軒瞥見江晏居然也在笑。
他不是嘲笑,而是那種看到幼童蹣跚學步時的溫和笑意。
“劍勢未起,心先亂了。”
顧清寒淡淡道,指尖輕輕一挑,那柄掉落的鐵劍便淩空飛回弟子手中,“記住,破風一式重在"破’字,要如北境寒風摧枯拉朽,而非春風拂柳。”
“多謝宗主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