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
周老殘存的魂體劇烈震顫，這個名字如同一道九天神雷劈在他殘破的神魂上。
那張枯瘦的老臉瞬間扭曲，渾濁的眼中迸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劍壓東荒.......叛出劍宗.......大乘至尊.......”
他喃喃自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百年前那場震動整個修真界的大事件在腦海中閃現——
一人一劍殺出劍宗絕世凶人，那個讓無數老怪物聞風喪膽的無情道至尊。
周老死死盯著眼前這個看似隻有練氣期的少年，突然覺得喉嚨發緊。
能讓高階雷靈如此忌憚的存在，能隨口點化先天生靈的見識，還有那股若隱若現的.......
“您...您當真就是那位........”周老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殘魂如同風中的燭火般搖曳不定。
江晏眉頭微蹙，眼中寒芒一閃而過。
他沒想到身份會以這種方式暴露，更沒想到這個將死的老鬼居然能認出自己。
少年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邪劍，心中快速權衡著利弊。
“前輩饒命啊！”
周老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枯瘦的魂體在雷池邊沿扭曲變形。
如今雷靈怒意儘消，見有了“生”的希望，周老方才誓死護主的忠犬模樣蕩然無存，此刻活像條搖尾乞憐的老狗。
“小人有眼無珠，冒犯天威.......”
他邊說邊用虛幻的手掌猛扇自己耳光，雖然魂體根本發不出聲響，但那誇張的動作卻做得十足，“隻要前輩高抬貴手，青玄聖地願奉上........”
江晏冷笑打斷：“青玄聖地？我記得百年前圍剿我的名單裡，就有你們吧？”
周老渾身一僵，暗罵自己嘴快。
“說說吧，”
江晏眼中寒光乍現，突然厲聲喝道：“青玄聖地的人，怎麼會混在問道宗的隊伍裡？”
這一聲喝問如同驚雷炸響，周老的魂體差點被震散。
他哆哆嗦嗦地伏在地上，再不敢有半點隱瞞：
“是.......是兩派達成了秘密交易...聖地付出代價，讓自家弟子頂替問道宗的名額.......送入天劫穀，以求聖子薛燁天道築基。”
“什麼代價？”
江晏眯起眼睛。
天劫穀乃五大仙門共掌，問道宗此舉損害其餘四大仙門利益，若是被人發現，定遭其餘四仙門共誅。
到底.......
是什麼利益，讓問道宗不惜與四大仙門為敵，也要幫助青玄聖地呢？
“這...這老夫真不知道啊！”
周老急得魂體都要潰散了，“我隻是個外門護道者，哪能知道這等機密.......”
江晏冷哼一聲，目光轉向靜立一旁的紫發少年：“你覺得該怎麼處理？“
雷靈化形的紫發少年眼中紫電閃爍，森然道：“此人擾我清淨，還想用他人性命消耗我的靈力.......欲奪雷劫液，甚至是殺我.......”
“不！前輩饒命！雷靈大人開恩啊！”
周老驚恐萬狀，魂體瘋狂閃爍，像是即將熄滅的油燈。他轉向江晏，聲音淒厲：“江前輩！我可以當你的安插在青玄聖地的暗子，隻要您願意.......”
“聒噪。”
紫發少年冷哼一聲，抬手一道紫電劈出。周老的求饒聲戛然而止，殘魂在璀璨的電光中灰飛煙滅。
“嘖........”
江晏聳了聳肩，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這可不是我殺的哦~“
雷靈看著這個深不可測的少年，紫眸中閃過一絲複雜。
江晏撣了撣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轉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