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哢哢......”
雷沼的紫色霧氣中,楚淩霄跪在焦黑的岩石上,白衣早已被雷漿染成紫黑。
他抬頭望著步步逼近的江晏,嘴唇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身為劍宗內門十大天驕之一,楚淩霄有自己的驕傲。
未及弱冠便已臻至練氣極境,堪稱劍宗這一代弟子中的巔峰存在——這本該是他獨享的榮耀。
然而,眼前這個男人的出現,將這一切儘數粉碎。
那日的劍閣問劍,本該是他向宗門討要重寶的契機,甚至能讓長老們不顧仙門之約,破例派出假丹護道者,助他成就天道築基。
可就在他意氣風發踏入大殿時,看到了那個男人。
江晏。
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野修,就那麼隨意地站在蕭無涯身側。
當時劍閣大長老隻是淡淡掃了自己一眼:
“葉小友,進來。”
就這一句話,他籌備半年的計劃全盤落空。
彆說假丹護道者,連最基本的符籙、法寶的配額都被削減了三成!
他憤怒!
他嫉妒!
一切負麵情緒在胸中翻湧,化作天劫穀中處處針對的敵意。
但此刻——
遠處那少年一步踏出,周身罡氣如怒濤席卷。
“憑什麼?!”
楚淩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他死死盯著江晏,眼中血絲密布,“你不過是個外地弟子,憑什麼能得到宗主青睞?憑什麼能進劍閣,憑什麼能得到他們的欣賞,而我不行?!”
江晏在他麵前三步處站定,歪了歪頭:“小楚子,你這眼神...是想生吞了我?”
“我...我...”
楚淩霄突然驚醒,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眼前這個怪物剛剛打爆了築基中期的雷蛙!
而自己這個“天驕”,在他麵前竟如三歲稚童般毫無還手之力。
“不...這不可能........”
“他到底是什麼修為?”
楚淩霄內心瘋狂否定,“同為練氣極境,差距怎會如此之大?”
他忽然想到一個更可怕的問題。
——如果江晏真的隻是練氣期,那他們這些所謂“天驕”,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雷沼的紫色電光映照在江晏臉上,勾勒出他似笑非笑的輪廓。
楚淩霄突然崩潰了。
劫穀本就是築基證道之地,生死尋常。外界隻會記住活著走出的勝者,誰會在意......
埋骨於此的敗犬?
“葉...葉師弟!”
他猛地撲上前抱住江晏的腿,“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求你...求你看在同門份上...”
他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江晏低頭看著這位曾經趾高氣揚的劍宗天驕,此刻像條喪家之犬般搖尾乞憐,不由冷笑:“方才不是還要我交出金蓮,留我全屍?”
“那都是薛燁的主意!”楚淩霄急忙指向不遠處奄奄一息的薛燁,“是他蠱惑我的!我...我可以幫你對付青玄聖地!”
江晏挑了挑眉。
出言嘲諷,欲殺自己,現在還要自己放過他?
泥菩薩也是有火氣的!
他突然伸手抓住楚淩霄的衣領。
刺啦一聲,雪白的內門弟子服被撕成碎片。
“你...你要做什麼?”
楚淩霄驚恐地捂住身體。
江晏沒回答,拖死狗般將他拽到雷蛙屍體旁。
那裡有個被雷蛙糞便填滿的泥坑,紫色電光在糞漿表麵跳躍。
“知道為什麼雷蛙糞便帶電嗎?”江晏一腳將楚淩霄踹進糞坑,“因為它吃的是金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