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盆地鮮血。
然而,劉禹看似“昏迷”不醒,他強忍劇痛,並努力控製表情如往常般從容。每一次刀與骨頭的摩擦,都像是千萬根鋼針鑽心般刺痛,可他始終緊閉雙唇未發出一聲喊叫,內心雖已狂嘯不止,外表卻依舊平靜得像塊冰雕。
他心中不斷地想著:為了大哥、荊州,為了趙雲……
終於,隨著刀下漸緩漸停以及敷上冰冷的藥膏後,他感到手術即將結束並長舒一口氣。
施治大夫楊鋒和其弟收拾停當起身,由張虎引領離開。此時,名醫李伯與侍女蔡文姬入內接手照護。
“劉禹將軍,還請節哀……”
外麵張虎一邊領路,心裡暗自擔心,便向楊大夫問道:“情況如何?”
楊鋒點點頭答道:“很順利。”
就在話音剛落之際,一個沉重的身影猛然嘔出一口熱血,“咚”的一聲摔倒在地,帳簾外頓時陷入一片嘈雜。
“劉禹將軍——劉禹將軍!”蔡文姬和李伯驚呼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驚覺發生了不可預知之事。
不多會兒,在營中士兵們關切的叫聲中,軍帳被周倉牢牢看守著。“四公子有交代,非命令不可擅動。”周倉高聲道,成功讓群情激動的人們止住了腳步。
蔡文姬怕影響休息連忙放下門簾,但鮮紅的血跡已沾上了簾子。貂蟬呼喚著大喬過來幫忙,兩人匆忙進出,拿著毛巾水盆不停忙碌。而此刻的張虎則站在門口焦急地等待結果。
他竟然真以為那口血是關羽吐出來的!
但無論如何,之前他已經知道關羽已經醒了,而且恢複得不錯,這讓他的心情稍稍安穩了一些。
他故意做出凶狠的樣子,清理門前的道路,以便貂蟬和大喬進出方便。
關平、關興和關銀屏等人都憂慮地看著帳篷,滿臉擔憂。
“銀屏姐……彆擔心,不會有事的。”
張星彩雖然沒有關家人那麼憂心忡忡,但看著忙前忙後的貂蟬和大喬,還有專心致誌工作的張仲景,又看著幾乎要哭出來的關銀屏,她不斷地安慰道。
作為一個女子,關銀屏無法控製自己往最壞的地方想。想到最可怕的可能時,她緊緊抱住張星彩,把頭深深埋進她的懷裡,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兔子,充滿了委屈、迷茫和孤單。
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更增添了這股絕望的情緒。
終於,關麟趕到,聽說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裡。
關平等人立刻圍上來,都想知道父親的情況,而關麟卻先問貂蟬:“張神醫有說什麼我父親的情況嗎?”
貂蟬回頭看了一眼忙碌的張仲景,咬著嘴唇不說話。
此時此刻,沉默往往比言語更可怕!
關麟的臉色突然變了,眼中布滿淤青,臉色蒼白到頸項,青筋暴起。
他以最冷靜的聲音下了命令:
“誰也不許進去!”
然後他轉頭望向卓榮、卓恕和淩統那邊,再度下令:“嚴密看守他們三個——”
部曲立刻回應。
關麟走向大帳,同時關家軍迅速包圍並想要捆綁卓榮等人。淩統擋在前麵:
“讓開!”
當士兵推搡他時,淩統一掌將他們擊倒。
關興原本想動手,被周倉製止:“四公子說了不讓動手。”
卓榮輕輕拍拍淩統肩膀說:“淩大哥,我相信關將軍一定沒事。”
卓恕忍不住問:“那……為什麼要忽然吐血?你不是說手術很順利麼?”
“我也不清楚……”卓榮聲音低沉了許多,“要是血真是從關將軍口中出來的,那他的情況一定很糟糕……也許是我的判斷錯了。”
她說的話裡藏了話。
但是很快她劇烈搖頭,重新恢複自信。
“我對師傅的技藝充滿信心,相信關將軍一定沒事!”
大帳內,關麟走進後聞到濃烈的腥臭味。四處是刮骨療毒留下的鮮血。
關麟深知每個細節的真實性,心中無比驚異。他蹲在關羽麵前……外麵便不見他的影子。
於是他對老爹豎了一個大拇指,像是在無聲地說——老爹你真是太厲害了!
的確……
這種演技令人歎為觀止。
若不是關麟與張仲景、貂蟬預先安排好了假吐血,恐怕真的會以為老爹關羽已瀕臨死亡邊緣。
這種表演真實得令人心顫。
然而這還真不是假裝出來的。刮骨療毒的過程極為痛苦,需要超強的意誌力才能忍住疼痛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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