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積大約如浴缸大小,光禿禿的,寸草不生,泥土也顯得老舊。
雜草零星散布,依稀可見曾經是一座墳塚,早已被推平。
秦三川走到這片空地前,踩了踩後說道:“就是這裡。”
“看來楊千裡還是會定期前來祭拜。”
林澤宇雖經營正途生意,但對這些技藝也了然於胸。
錢修遠略低頭掃視一番,便道:“泥土混有朱砂,且經過翻炒,這是古時築墳技法。”
“看來,這位陳維川並非普通學生這般簡單。”
林澤宇的大哥林清川輕輕點頭:“祖傳手藝,多少都會懂得些。”
林澤宇輕聲應答。
隨後,他在這片墳場繞了一圈,又瞧了瞧周圍的山勢,不由咋舌。
“這墳場多為姓林者,唯獨陳家一家姓陳,顯是外來者。”
“此處山勢獨特,定藏大墓。”
“陳家祖籍洛陽名門,他們必是衝此大墓而來。”
……
隻一圈查看,林澤宇便看透許多。
林清川對此毫不驚奇。
畢竟,林澤宇的洞察與智謀,他早有目睹。
誰若想算計他,最終必被林澤宇以更精妙的計謀反製。
“那座大墓我去過,幾乎已空。”
“再大的墓,也經不起幾代人持續挖掘。”
林清川說。
“動手吧。”林澤宇擺手示意。
林清川立刻從包中取出專用盜洞鏟,這些鏟子皆為特製鋼鏟,可拚接組合。他迅速組裝一把遞過去。
但林澤宇僅瞥了一眼。
“我是兄長,讓你動手,合適嗎?”
林清川隨後又看了看陳維川及他身後之人。
這群陳家子弟,也非泛泛之輩。
陳維川的深沉,他已有體會。
身後族人,一看就不好對付。
見狀,林清川暗罵一句。
他堂堂林家二爺,怎落到如此境地。
咬牙切齒間,林清川揮起鏟子挖土。
自小便乾這行,盜洞這類基礎活對他而言遊刃有餘。
加之如今正值壯年巔峰後期。
隻見揮鏟時,泥土絲毫不散,全落在兩側。
不多時,已挖出兩三米深。
“好了。”
洞內傳來林清川聲音。
他自然未將整座墳掘穿。
在他挖的盜洞下兩三米處,就有現成盜洞,為陳家提前挖好,用木板蓋住。
若真要往下挖,還得費不少力氣。
眾人相繼下洞。
這條盜洞挖得極佳,不僅寬敞,頂部還鑿了許多落腳坑。
每個坑裡墊著磚。
一看就是老手所為,經驗豐富至極。
林川蹲下身子,扒開自己挖好的土坑,左右觀察一番後,用枯枝落葉掩蓋好洞口,再鋪上一層泥土,讓偽裝後的地麵看起來毫無異樣。
完成偽裝後,大家才依次鑽入下方的地道。
儘管這裡遠離村莊,但還是偶爾會有人經過。
要是被他們發現地道的存在,事情就麻煩了。
眾人下到不足二十米處,便看到墓室外牆。
洞口被新磚封住了,但並未完全砌死。
小盜洞內有個簡易灶台,旁邊散落著幾個酒瓶、泡麵盒以及好幾隻熱水壺。
看來陳家在這兒待了不少日子。
外牆雕刻了許多名字,全都是墓碑上的姓氏。
大約有十幾個人,都姓陳。
這讓林青雲感到困惑。
陳家人盯上這座大墓不足為奇,但也沒必要死後也要葬在這裡。
林川沒有解釋,走到前麵用力搬開磚塊。
眾人陸續通過破洞,進入墓室內部。
除了林川,其餘人都沒來過這個地方。
按照常理,陳家經營了數代的大墓,肯定規模不小,曆史至少也有上千年。
洛陽的名門望族並非愚鈍之人,不會為了一個小墓而遷移。
在場所有人都是行家裡手,一進來就能察覺,這座墓修建時間很晚,最遲也在清朝。
然而,從其雜亂無章的設計以及墓室內部分帶西洋風格的圖案來看,再加上那些用機器壓製的琉璃瓦,甚至有可能是民國時期建造的。
但令人驚歎的是,墓室四壁竟然繪有壁畫,由於年代較近,壁畫雖略有褪色卻未受氧化侵蝕,畫技之精妙顯而易見,與簡陋的拱形天花板形成強烈反差。
在專業人士眼裡,這畫麵顯得相當不合邏輯。
畢竟這座墳墓顯然是新修不久的,頂多不過幾十年到百年的曆史。
可其壁畫之精美卻令人讚歎不已。
古代貴族墓中的壁畫通常精致無比,皆因墓主地位尊崇,畫師不得不全力以赴。
然而到了民國,風尚轉變,技藝高超的畫師或者大師絕不會替人繪製壁畫。
張玉龍緩緩走近,修長手指輕撫壁畫表麵,感受那細膩的紋理。
“這是切割搬運來的,楊家祖先的手藝確實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