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的車已經開了一夜,車裡就她一人。
她走的很匆忙,憑借自己的身份,隻要有程鬆禮的許可,她就能立刻出發。
在收到那條“我是扔核彈的……來見我”的消息時,她整個人都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像是在某個地方有雙眼睛盯著自己。
她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己與央陸的加密通信被劫持了。
那句“你應該知道怎麼做”更像是一種警告,所以,從她收到消息後就沒有再用電台發過任何信息。
但這並不代表她會坐以待斃。
此刻,在封都情報部門裡正有個年輕的女情報員值班,她今晚的一項任務便是接收並記錄漣漪每隔一小時發回的消息。
漣漪出發前留下的指令是:若自己失聯甚至失蹤,則直接將自己傳回的見聞以封都的名義發給央陸。
不告知程鬆禮是因為怕消息被攔截,若自己能回來一切好說,但若是回不來……
她歎了口氣。
所以這是必須的,因為她不知道此行的結果是什麼。
唯一的好消息可能是對方屬於人類,在對抗喪屍,而且對方是主動要見自己的,應該……
漣漪搖了搖頭,想不通,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盯上。
她已經想了一晚上了,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曾經在國安的日子,自己的身份是否泄露,對方的來曆,是否見過等等等等。
但,她完全沒有頭緒。
車依舊在行駛著,她感覺自己的手被凍得有些麻木了。
太冷了,即便這是改造過的車輛也依舊無法保證內部的溫暖,她的防毒麵罩上已經全是水汽,潮濕且冰冷冷地糊在臉上。
其實末世的晝夜溫差並不大,而且夜晚行車也有好處,那便是喪屍都在休眠。
隨著末世推進,早期的亡靈已經不多見了,畢竟這種東西遊蕩不了幾個夜晚就會徹底腐爛消失。
她按照哨站探測的規劃小心翼翼地前進著,地圖的作用不大,因為到處都是茫茫雪原,根本沒有可供參考的地方。
但漣漪還是成功避開了輻射區,畢竟隻需要先西北,再正西就可以完美規避南邊的核爆中心。
但她不知道要走多久,因此開的很慢,一晚上才開出200公裡。
在她的感知探測中,周圍的喪屍在不斷減少,最終完全消失了,但防輻射服左腕的方形膠片窗正逐漸由白轉灰——那是冷戰時期的老式劑量計,機械膠片遇輻射變色,無需任何電力。
這代表外界環境的輻射又變得高了起來。
好在她時刻穿著防護服,裝甲車的厚重外殼也能抵擋部分輻射。
天已經蒙蒙亮,大地開始變得渾濁不清。
又冷又困的漣漪打了個哈欠,卻忽然瞳孔一縮。
她一腳刹車直接踩死,幸好車速不快,她隻是磕了一下方向盤,有些吃痛。
就在剛剛,視野中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
那個黑影是憑空出現的,它像是一頭蟄伏於大地之上的猛獸,在昏暗的清晨下隻有一道黑色的剪影。
漣漪看向那邊,目測這段距離隻有幾百米,但這麼近的距離自己剛才卻一點也沒發現。
她忽然意識到,按之前的推測,對方很可能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