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最開始認識翠雀的時候,也還會有些拘謹。
儘管沙漠貓也算是獵食者,可畢竟體型太小了。在薩摩耶這種中型犬麵前並不占有生態位的優勢。
而齧齒類的靈親的所有者……哪怕隻是輕度靈親症,恐怕也會本能的恐懼於貓、蛇、鷹這類天敵。
或者說,齧齒類靈親的所有者,給人的刻板印象就是“膽子很小”、“喜好陰暗”。
從這些人群裡麵,很容易誕生出社恐……並非是靈親本身會導致社恐,而是他們幾乎看誰都會害怕。在幼年時期養成了這樣習慣的話,長大了就會害怕和人交流。等到工作之後,久而久之就成為了社恐。
頂著這種本能的恐懼心,還能心生愛意……
哎呀,可真不容易。
也怪不得失戀了……
貓怎麼會看上老鼠呢?
就在翠雀饒有興趣的監視下,那個男人始終沒有上車、而是像在躲避著什麼一樣,從街頭巷尾、牆角夾縫的小道中快步行走著。
可他終究是逃不過攝像頭的搜捕。或者說,沒有人可以逃過攝像頭結成的無形之網。
每次出現於新的攝像頭前時,都會在翠雀眼中製造出新的殘影。
那人似乎有所察覺,總是回頭望向翠雀所在的方向。
一隻瞳孔中燃燒著湛藍色火焰的純白色薩摩耶,就在那個方位安靜的看著他。
可翠雀根本就不在現實世界中……此刻的她,僅存在於和現實世界所重疊的另一個虛擬世界中。由無處不在的攝像頭、防火牆與每個人腦後的芯片構築而出的賽博世界。
【真是敏銳啊】
翠雀心想著。
明明自己在另一個世界中注視著他……沒有潛入設備與偵測裝置的話,絕對不可能發現自己的存在。
這就是所謂的“賽博偵探”平日裡所做的事。
可卻憑借著某種直感……就像是毫無預兆的發現了化過妝的愛麗絲一樣,他卻仍然能感覺到自己被人注視了。
儘管在路人看來,這個男人就像是神經質一樣。不斷的回頭望著空氣,還戴著遮住頭的兜帽。看著就無比可疑……簡直就像是新手竊賊剛偷完東西無比心虛、不斷回頭確認情況一般。
但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雖然有不少路人將這一幕拍攝了下來、卻仍然沒有任何路人將這一情報上傳給執行部。
此刻翠雀所看到的景象,也全部透過物理鏈接傳遞給了另一頭的愛麗絲。
“等一下,親愛的……”
一個溫柔的聲音,從翠雀身邊響起。
翠雀回過頭來。
隻見那完全由灰色的影像、以及無處不在的數據流構建而成的虛擬世界中,卻突然出現了和自己一樣的彩色存在。
那是一朵盛開著的,無比豔麗的玫瑰花。
淺藍色、深藍色、淺紫色、深紫色、紅色——脖頸之上,是由五種漸變色構建而成的巨大花朵。而上半身則是充滿母性的,豐腴而純白的身姿沒有穿著任何衣物。僅有暗藍色的荊棘纏繞在她身上,卻什麼關鍵部位都沒有擋住。
她隻從地麵上浮現出了上半身,就像是從這柏油路中長出來的一朵花。
這是從翠雀的靈能中孵化而出、通過曆練之後認可了翠雀的惡魔。
惡魔原本就可以通過入夢的方式來製造使魔——作為沒有實體的資訊生物,它們進入虛擬世界甚至要更加簡單。
名為“致死量的愛”的惡魔,隨手撫摸著白狗身上的毛發。她纏繞在手臂上的荊棘此刻竟像是梳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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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死量的愛輕聲呢喃著:“他身上……有著我的痕跡。”
“你的痕跡?”
翠雀的表情變得嚴肅:“是使用過我製作的芯片嗎?”
那樣的話,基本上就可以鎖定對方的身份了。
“並非如此。”
“致死量的愛”的惡魔,毫不猶豫的否認道:“那是在我選擇你之前的事……
“即使覺醒了同樣的靈能,但具體的表現與能力也並不會完全一樣。靈能畢竟是從你們的心靈深處挖掘出的力量。”qqne
“……是你的上任宿主嗎?”
翠雀話音剛落,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嚴謹。於是她連忙補充道:“或者說,是之前的某一任嗎?”
“就是前任。”
“致死量的愛”撫摸著白狗,發出溫柔的聲音:“就是……在我生下了那個孩子之前不久。”
翠雀知道她說的是誰。
之前在喚醒惡魔的時候,她就知道了……“致死量的愛”,就是劣者的母親。
是的。
並非是她所寄生的那個女人,而是她本身。因為當時操控那具軀體的,已經不再是那個凡人、而是“致死量的愛”本身。
生下劣者的,就是作為惡魔的她。
“……是你的痕跡嗎?”
“是她的。”
“致死量的愛”答道:“是在我蘇醒之前的事,所以我才會沒有非常深的印象。
“也就是說,在她墮落成為惡魔之前——曾對這個男人使用過靈能。似乎是被某人委托、或者脅迫……
“而她的靈能效果和你不同。”
“不同?”
翠雀有些訝異:“不是幫人提升藍移嗎?”
“不是。她的愛並非是‘奉獻’,而是‘占有’。同樣具有‘致死性’,但一個是對自己、一個是對他人。”
“要說的話……她的靈能更接近於‘咒殺所愛之人’的怨恨、憤懣之心。
“——那是能夠殺死‘自己愛而不得之人’的能力。而這個能力的目標,不一定要是自己。”
聽到這話,翠雀和遠處的羅素同時怔住了。
下一刻,從羅素那邊——無比強烈的情感,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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