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此,絞殺的眼中看不到人們所遭受的苦痛、也就不會因此而憤怒。他沒有那種決絕的「提升自我、升華以獲得大智慧」的欲望,便無法在遭受苦痛的磨難中鍛打自己的靈魂。
從始至終,他的眼裡都隻有自己。他尋求的是自由、是超凡脫俗、是無拘無束。
對絞殺來說,憤怒就僅僅隻是憤怒、痛苦就僅僅隻是痛苦————憤怒不會灌入其中成為他的力量、痛苦也無法磨礪他的鋒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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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教父一樣,他們都不適合熔爐之道。他們心中都沒有那種如火的憤怒。
並非是盲目的奉獻、也不是熾烈的燃儘,而是在緩慢而痛苦的點燃自身、為他人照亮天地的決然。
這種人,也不可能在這種世道活下去、成長起來的。無論是上城區還是下城區,都沒有他們的容身之所。
但也正因如此,在放下了自己的擔子、不需要再守護那些曾經追隨自己的小弟們之後,絞殺才終於能夠尋求自己的道路了。
於是從十二月中旬開始,絞殺便在於終鄉告彆之後,離開了「苦痛薪爐「、踏入了「瘋狂山脈」。
他已經不再痛苦,也不再憤怒。然而昔日的「痛苦」與「憤怒」所凝結的火焰,還可以轉化到相鄰的道途中。
而這裡隻有三條路……
他可以選擇踏上「挫折」之路,前往「暴怒」或者「癲狂」;或者是踏上「絕望」之路,前往代表「反思「或者「墮落「的區域。
————亦或是在被「瘋狂「磨礪之後,重塑自身的驕傲、亦或是陷入與「挫折之路「的儘頭相同的「癲狂」。
絞殺所想要前往的目的地,就是象征著「驕傲」、能夠用自身的傲慢來換取力量的地方。
在數月不知白天黑夜的渾渾噩噩之後,他終於從無儘的瘋狂中醒來。
他沒有屈服於瘋狂,而是清醒了過來————順利的從「瘋狂山脈」的儘頭,進入到了「誇勝高崖」。
他將自己的一身怒火徹底燃儘,化為代表著「傲慢「的無情之光。
如今的他遠比昔日巔峰時期要弱的多……他比當年要弱很多很多。
因為「傲慢」這種情緒,就是不如「狂怒」更適合與人爭鬥。從這種情緒裡麵具現出來的法術,也不會像是「怒火」那樣危險、狂躁而致命。以及更關鍵的是,他舍棄了自己的「學派」。
在找到新的導師之前,絞殺如今就是野路子法師。
然而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在失去了始終纏繞在他心頭的無邊怒火後,絞殺的性格也變得沉穩了一些。雖然充斥著傲慢的頭腦也同樣不適合思考,但至少不會像是過去那樣因為熱血上頭,而與人莫名其妙打起來了。
與之相反的,那種純粹而不摻雜絲毫自卑的驕傲,反而滋生了憐憫之光。
如今的他,脾氣反倒是比持有「空洞無聲」這一靈能的劣者要好的多了。
倒是劣者……在昔日那種不理智的狂躁褪去之後,纏繞在心頭的空虛感、讓他變得越發暴躁。然而那種不在乎任何事、也沒有什麼東西能滿足的強烈空虛感,卻讓他看待事物的角度變得無比理性。因為什麼都不在乎,這也讓他的視角變得更廣、更遠……以前從來看不到的東西,如今在靜下來心來之後就能輕而易舉的理解了。
劣者也在那之後明白了,之前的自己有多麼的幼稚和愚蠢。
曾經的劣者,其實算是麵冷心善。而如今的他,看起來雖然表情淡然、不再臭著一張臉了,可他的心卻變得淡漠……而他原本因為太過在乎所有事,也幾乎被所有人來回騙、隨意戲弄。
如今成為了「噤聲」的他,在失去了溫情、急躁、短視之後,也同樣得到了與之相反的能力。
如果要說,劣者與絞殺有什麼共同點的話……
那就是,他們都與一年前的自己踏入了完全相反的境地。
假如說給樂園鳥聽,她一定不會相信——這頭身上滿是疤痕的硬漢雄獅,今年其實才二十八歲;而昔日那總是臭著一張臉,仿佛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大前輩」劣者,其實也隻有二十六歲。
用羅素教育樂園鳥的話來說,就是∶「二十多歲的青年,很容易就會遇到將自己過去的人生觀重塑的事。那不是他們太善變,隻是他們還沒有定型。」
如今他們這個組合,在羅素那邊還有個說法。
——叫做「沒頭腦和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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