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島的下城區。
那是沒有日出也沒有日落,沒有白天也沒有黃昏的地方。
真正的不見天日。
隻存在黑夜的世界中,那在母親床邊微弱搖曳著的昏黃燈光、便是幼小的摩訶毗羅心中唯一的太陽。
白色的幼獅沒有那麼長的鬃毛,它看上去與稍大一些的貓並沒有什麼任何不同。
它總是想要依偎在母親的懷中。可他的母親卻並不願意摩訶毗羅太過貼近自己。
原因很簡單。因為她不希望將自己的病傳染給孩子。
肺結核。
並非是多麼難以治愈的疾病。倒不如說,安瓿生物醫療的特效藥隻需要兩個療程就能將其輕鬆治愈。
但真正的問題並不是她的病....
而是她的殘疾。
摩訶毗羅的母親並非是天生的者。事實上,她在進入下城區之前曾是一位年輕老板的貼身護衛一按幸福島的規矩,老板的貼身護衛也屬於社會精英。
她的靈親是孟加拉虎,其靈親症的浸染程度是和摩訶毗羅一樣的重度。而和普通的孟加拉虎不同.......她的毛發天生便是白色的。
靈親症摧毀了她最為一名女性的容貌,但也給予了她強大的肢體力量。
直到她與她的老板,在完全預想不到的地方遭遇了一夥者的突然襲擊。
那是殘酷無比的商戰。他的公司欣欣向榮,核心團隊極為團結,並且還有深厚的背景。
可被擠兌的公司也不願就此放棄抵抗一他們垂死掙紮般的選擇雇傭了者,打算直接從肉體上摧毀自己最大的敵人。
那是在白天的上午。
他們從家門口即將出行的時候,一輛卡車從他們家門口路過。從中突然跳出了一堆人,對著他們就開始掃射。
按照一般默認的規矩,傭兵行動必須要等到晚上十點以後。可總有者不想管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我都已經成為者了,你以為我還會像是上城區的薪奴一樣當個聽話的乖寶寶嗎?
她全身中彈超過十六發,在連槍都沒有的情況下空手搏殺了四名敵人。
然而子彈也毀了她一隻眼的視力,並且傷到了她的脊椎。使得她的下半身無法自由行動。
她已經非常努力了。
但保鏢這行當,是隻看結果的。她依然失敗了——她的老板當場就被打成了篩子。
同時失去了老板與強大的武力,她立刻失業了。不僅如此,她還遭遇到了雙方的報複......來自那夥者報複,以及那位年輕老板他那年邁而富有的父親的遷怒。
她隻能憑借著昔日同事的幫助、割掉自己的芯片,狼狽的逃入下城區,成為一名者。
可是,她什麼都做不到。
越是強大的人,在變得殘疾之後也就越是頹喪。若是能有錢來拚裝義體,或許還能成為一名傭兵......可她連動都動不了,存著錢的芯片也被摘除。她是真正意義上的身無分文。
更不用說,就算她的芯片裡麵的錢還能用,也湊不夠買人工脊椎的價格。
她唯一還能販賣的,也就是自己的身體了。
並非是作為女性、擁有一張老虎麵容的她還有多少魅力.......而是她極為強壯的軀體,連同她那稀少的異色品相作為母親有著特殊的價值。
一位老板向她購買了她的子嗣。
而作為配種的另一方,是幸福島下城區管轄一個地下拳場的「管理者」。
說得好聽一點,可以說是拳場負責人;說得難聽點的話,就是這老板養的一條狗。
因為他作為拳場的負責人,自己也要上陣打拳——那是直至一方死亡才能結束的、無法回頭的黑拳。
雙方的一切體驗,都會被錄製成為超驗錄像。無論是將他人打死、亦或是被他人打死的體驗,在上城區那種風平浪靜的地方,都能賣出大價錢。
簡單來說,這看似是賭場、又像是拳場。但其實是拍片的地方。
選擇那位管理者的原因,是他同樣是有著虎類的靈親、並且身體強壯。他極為擅長柔術,喜歡在比賽中將敵人慢慢絞死。
老板想要一頭稀有的白色老虎幼患,與自己的孩子養在一起,自小便成為他的貼身護衛。男女無所謂,要的就是稀有、忠誠又強大。
其中稀有是最重要的。
假如生下的患子不是白色的,那就繼續生。期間的生活與安保,老板都可以替她負責。
如果摩訶毗羅的母親能夠生下一頭白虎患子,那麼他就可以給她構裝套最高規格的完善義體。從又眼到脊椎到雙腿,全部強化一遍、然後把她調回到上城區生活。作為自己暗中的保鏢一同時也作為根除敵人的刺客。
——這時她才明白了過來。
雖說保鏢這行隻看「保住了沒有」,但其實戰績也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