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秋日多雨,郊外也不例外,山雨欲來,雷聲陣陣,淹沒了好多聲音——
比如林浩的慘叫。
手傷,腿傷,以及仿佛被按在砧板上待宰的恐懼,讓這個不到三十歲的男人一邊叫一邊哭。
“何總……何總……我沒得罪您……您這是做什麼……”
林浩聲嘶力竭,天邊雷聲也愈發強烈。
“從滬上回來就雇人跟蹤雲舒,不知道林總有沒有什麼收獲?”
何總緩緩開口,
“吩咐他們找機會把人帶到你身邊,我很好奇林總想要做什麼,雲舒哪裡得罪你了,還是說你真想用區區合作做理由,讓她……陪睡?”
聲音裡聽不出情緒,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在她說完以後,林浩愣住,頸子上的青筋暴起,竭力為自己辯解
“誤會啊何總!都是誤會!!是雲助理勾引我在先!!但我沒同意!!是我厭惡錢色交易,所以這次合作才沒成!!何總,何總!我有證據!我能證明是她勾引……”
“我好像說了,我是以一個母親的身份邀你過來。”
何總的語氣逐漸溫和,讓人摸不透她在想什麼,
她緩緩蹲下,一邊對林浩說,
“我的小女兒,在郵件裡對我說,一個男人,想讓她用陪睡五天作為換取合作交換,她說她做不到,但以她的職位也沒有彆的途徑獲得合作機會,所以隻能放棄。
你知道我那時看完,有多心疼麼?”
她蹲在林浩麵前,用戴著手套的手捏著林浩的臉,迫使他抬頭看自己,然後咬牙切齒對他說
“我為此失眠兩天,兩天吃不下飯,我倒要看看,能對我女兒提出這麼無恥要求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什麼……女兒……”
“我的女兒,雲舒,那是我的小女兒。”
何總一字一頓回答。
林浩呆呆看著何總,他的心如墜冰窟。
“如今和天序合作,你這樣的人待在公司,對我的孩子來說始終是個隱患,作為母親不允許孩子身邊存在你這樣的人,
同樣,作為公司負責人,我也不容忍任何借權力騷擾我司女性職工的敗類存在。
和氣生財,如果隻為錢財,尚有商量餘地,
但這樣威脅我女兒,我會和你拚命。”
何總一把抓著林浩的頭發,
“你讓我覺得惡心,但也是你讓我意識到,我對那些欺負我女兒的人太過仁慈,我一直認為,如果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何總鬆開林浩,起身接過助理遞來球杆,對著林浩麵前的高爾夫球,
“先解決你,然後再去收拾他們……”
“何總!何總!我已經得到教訓了!您看我的手!已經被您女婿找人打斷了!!我剛剛才想通這一點!
不可能那麼巧!您想想那天晚上……我剛剛威脅了雲……雲小姐,緊接著就在酒吧被人打斷手!!!”
林浩盯著高爾夫球,陷入絕望的做最後的掙紮。
夜晚,帝都郊外,這裡雖然是球場但足夠大,除了大片草地,還有樹林和水泊,何總如果有心安排,那麼他交代在這兒也不是不可能。
不要低估這些人能做出什麼,有錢有權後能堅守底線的人,又有幾個。
隻能賭。
“女婿?證據呢?”
何總語氣裡有幾分意外,抬手示意,保鏢將地上的人拽起來——
果然。
他賭對了,雲舒可不是什麼已婚,和雲舒在酒店開房的那個人,何總大概率並不知道他的存在,不然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何總特意保護雲舒,說明她沒想到也有人會保護雲舒,但這都是林浩的猜測,說出來賭一下,總比坐以待斃強。
“證據……她在滬上出差時,那個男的也在……和她住一起,雲小姐說……說因為我晚上叫她出來,她家那位還吃醋了……而而而且她說她家那位報複心很強!然後我當晚就被人打了……”
林浩深吸一口氣,剛剛褲子裡嚇出來的溫熱此刻已經冰涼,風吹過,凍的他發抖。
不過涼一點兒好,涼一點兒大腦也跟著清醒,多說幾句,能少挨點兒打也是好的……
“所以這不是巧合,不是!
何總……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騷擾她……我說的這些您找人去查,自然會有結果……”